第五十七章 骑马的男孩子(1 / 2)

过了几天,托不经收到消息:西堤大军攻打水魔。要同时对付西堤和海斯,他并不怕,海斯国已奄奄一息,几乎唾手可得。他怕的是万一卫家军和暴捷国也来凑热闹,他可抵不住四路大军的同时夹击。

又过了几天,托不经又收到消息,说是卫戍平带兵同暴捷国打起来了。卫家军在海西只是防守、很少进攻,这暴捷国是怎么得罪了卫阎王,居然能让他主动出击?

消息陆陆续续传来,说是暴捷国的老国王刚死,新国王盗贴贝海继位,因为他年纪尚小而且比较废物,就由他的姐姐-长公主椒棋贝海任摄政王。这盗贴贝海不但人是废物,还颇没有自知之明,他居然色胆包天,派人去找卫戍平,要他将女儿送到暴捷国和亲。

卫戍平怎肯善罢甘休?他带着红营直奔暴捷国而去,要给这废物国王一点颜色看看。这荒漠中只要知道卫家有个女儿的人,都知道那是卫戍平的心肝宝贝,这盗贴贝海是被“色”字缠住了脑子吗?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行,非得去拽阎王爷的胡子。

听到探子回报这件事时,托不经简直不敢相信,还再三确认了一番。那探子明明白白地说,他亲眼在阵前看到盗贴贝海大喊着要卫戍平交出女儿,卫家军人人都气愤难当。托不经这才放下心来,由得卫戍平去找暴捷的麻烦,这么一来,他只需要对付西堤和海斯即可。

托不经有四万兵马,分了两万回去对付西堤,剩下的两万精兵对付腮波雪蝶那老东西。十月初三,两人在止鹿城外大战一场,海斯军寡不敌众、一败涂地,腮波雪蝶兵败身亡。

卫泱泱按照卫戍平的部署,早就绕过海斯数个城池等在黑豹城外。收到腮波雪蝶死去的消息时,她忍不住先哈哈大笑了一场,这才举着腮波一帆之前送她的腰牌站在城楼下。

很快,卫泱泱被腮波一帆迎进城内,只见对方神色慌张、容颜憔悴,显然是这些天担惊受怕,加之国有新丧的缘故。卫泱泱出言安慰他:“你放心,我不是来捣乱的,我是来帮忙的。”腮波一帆彷佛抓到了救命稻草:“我知道我知道,只是我没想到,卫总兵肯让你来帮我。”

卫泱泱撇撇嘴:“我可不是帮你,我是在帮我们卫家。”腮波一帆顺着她说:“好好,不管如何,你来了我就有信心守城。你路上走了多久?要不要先休息一下。”卫泱泱摇摇头:“不用了,我来做正事,你带我去看看你们的兵力部署、武器粮草。”

腮波一帆只擅长舞文弄墨,从未自己领兵打过仗。水魔大军马上要从止鹿城打到黑豹城,这黑豹城不但是海斯最后一座城池,还是腮波家族的祖居之地。因此此刻不管卫泱泱如何吩咐,腮波一帆都肯听,他马上说:“好,你随我来。”

这时腮波一帆已无路可退,对卫泱泱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,两人一边走,他一边将止鹿城和黑豹城中的兵力和盘托出。卫泱泱并没有和他叙旧,而是在心中仔细地记录着城中的情况,忽然她开口问:“止鹿城中还有多少平民?”腮波一帆答:“有四千百姓,却只有两千多兵力。”

卫泱泱又问:“那止鹿城重不重要?”腮波一帆叹了一口气:“守得住才是重要的,若守不住,重不重要也没什么分别。”卫泱泱随口说:“那若守不住,就别守了。”

她看着腮波一帆露出疑惑的神情,就问他:“我听说,你,你父亲,”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,她一直叫腮波雪蝶“老畜生”,现在对方已死,在腮波一帆面前,她就硬生生改口变成“你父亲。”她继续说:“你父亲带的精兵已经战死了,那留下来的都是后备军是不是?”腮波一帆很难过:“是,精兵全军覆没,连父王的尸首都没有找到。”

卫泱泱听他说到这里,得使劲咬着自己的下唇才没有笑出声来,老畜生啊老畜生,你死在沙漠里连尸首都找不到,很可能是被秃鹫、蚂蚁给分吃了,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。她忍了半天才将笑意忍住,继续说:“那这两千多后备军如何对付托不经的精兵?反正也守不住,就算了吧。”

腮波一帆很聪明:“你的意思是说,将人全部撤回来守黑豹城?”卫泱泱答:“对,孤注一掷嘛。就这么点兵力、武器还想守两座城?这除了我们卫家军,谁能做到?”她很为卫家军感到骄傲,几乎句句都要夸上一夸。

腮波一帆提出了自己的疑惑:“就算是只守黑豹城,也不一定能守住啊。”卫泱泱按照卫秉钺提前教的说:“那就在止鹿城消灭他们,不过不是用武器,而是粮食。”

她接着又问:“你这里有火器没有?”北境四国并不产火器,为了对付卫家军,他们偶尔会在黑市上买些大阳产的火器。腮波一帆答:“有,应该是我父王很早之前囤的,我们前几天发现了,可无人会用。”他将卫泱泱带去库房,那里放着两箱火铳和十几箱弹药。

卫泱泱拿起一把火铳,那样式已经很旧了,应该是五六年前的款式,显然是羑王爷送给腮波家的。她熟练地将弹药装填进去,试射了一下,“砰”的一声,墙面上被弹药打出一个小坑来。卫泱泱满眼都看不上那火铳:“这种火铳,我们卫家军早就不用了,火力太小,打进人身体里只能打出一个窟窿,并不能直接将人打死。”

腮波一帆自小在碧波城长大,最喜欢钻研名家书法,对火器一窍不通。他刚刚见那火铳发射时比弓箭还要厉害,一枪就将厚厚的土墙打出一个小坑,但在卫泱泱眼里却嫌它威力不够,也不知道威力再大的弹药该是什么样子。

腮波一帆惊魂未定:“泱泱,今天太晚了,不如咱们去吃晚饭吧。等你休息好了,明天再来研究这些。”卫泱泱点点头将火铳放下,腮波一帆就带着她穿过回廊,去饭堂用餐。

突然卫泱泱停下脚步,指着一个漆黑的院子问:“那是?”腮波一帆说:“那几间屋子是我哥哥的房间。”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腮波家的祖宅,出现腮波一苇的房间并不奇怪。

卫泱泱收起笑容问:“我能不能去看看?”腮波一帆知道她是哥哥的好朋友,就带她进入院内,命人打开腮波一苇的书房和卧房。那书房正中挂着一幅画,画着一个小男孩骑着一匹高头大马,十分神气,腮波一帆看着画开始思索:“这画是我哥哥画的,可这小男孩却不是他,也不知道是谁。”卫泱泱走上前去,轻轻抚摸着那画:“是我。”

*腮波一苇从小被送去水魔做质子,他虽贵为摄政王世子,但因海斯是小国,水魔人很看不起他。有一次敦不脱把他放上一匹刚刚缴获的大马,挥动马鞭抽打着那匹马,马便发足狂奔起来,直到跑累了才停下。他一路紧紧抓着缰绳,可还是耗尽了力气,被摔落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