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刚卫泱泱只是为了吃东西逗对方玩,现在则是放开全力,没一招多余的。她每次出手,要么折断一人的手腕,要么打肿一人的眼睛,使得对方都是重要部位受伤,战斗力大大下降。
功夫好、出手果断、心思也细腻,真是个天生适合打架的主,申明渊心想。他越看越入神,嫌车上看不太清,索性从马车上走了下来。他听到卫泱泱嘴巴里还在咽食物,讲话有些含糊不清,就让凌泉拿出一个银质小酒壶,他顺手抛了过去。
卫泱泱听到左侧有风声,以为是谁扔暗器,她并没有回头,只是伸出左手准确无误地接过那东西。她正要反击,听到申明渊说:“这位小姐,西域来的葡萄美酒,给你助助兴。”卫泱泱听到他说那银壶里装的是好酒,大喜:“多谢!”说完她打开小酒壶,咕咚咕咚,只三五口便将那葡萄酒一饮而尽。因要边喝边闪避家丁们的攻击,所以有几滴酒流出嘴角她也顾不上擦,将空酒壶扔还给申明渊,十分豪气地喊:“好酒!”
说罢,卫泱泱将银铃取下,拿在手中当作武器,向对方发起攻击。她脚也没闲着,左右开弓,不时地跳起来踢人。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,每次跃起都重重落下,她看起来并不胖,可她常年习武,身上全是肌肉,体重并不像看起来那么轻。那胖子哪里经得起她这么闪转腾挪地折腾,呼叫声越来越小,看起来已经半死不活了。
终于那胖子不再嘴硬,大喊着:“停手停手!我认输了。”卫泱泱并不想要人性命,听到对方这么说,就从他肚子上跳下来,低头问:“怎么,不打了?”那胖子勉强摆摆手:“不打了。”卫泱泱仍是不依不饶:“也不要我去你家做丫鬟了?”那胖子连连摇头:“不要不要!”卫泱泱这才“扑哧”一声笑了出来,还故意气那人:“多谢官人招待的芋头酥,可真好吃啊。”
家丁们将那胖子扶起来,等他们退后几步,那胖子看卫泱泱打不到他了,才恶狠狠地问:“你是谁家的官女子?我定让我爹爹上本到花都参你全家!”卫泱泱虽然不做官,但也知道被人参了奏本是很麻烦的事情,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,只能说:“你不是说回家不告状的嘛,一个大老爷们,怎么说了不算?”
那胖子怒气未消:“是,我回家是不告状,我要去御前找陛下告你的状!”听他这么说,周围的人都知道这个女孩子惹上事了,人群一哄而散。卫泱泱气得脸通红,这人怎么比腮波雪蝶还坏?刚刚明明说好的,怎么输不起?
她知道自己闯了祸给家里惹了麻烦,正在盘算要如何自报家门,只听到一个男声从她背后响起:“你打算如何上本?让陛下知道你以多欺少,令尊教子无方吗?”
卫泱泱听到声音扭头一看,正是刚刚送她酒的年轻人。他个子很高,大概只比卫秉钺矮上一厘,单眼皮高鼻子,一笑起来还有两颗小虎牙,一看就是个脾气很好的人。
那胖子正要反驳,家丁低声提醒:“世子,您听他的口音,是花都人。”胖子正是羑王府世子申明煦,他看申明渊穿着不俗,又是花都来的,还敢那样说话,说不定是个大官,就不敢出声。申明渊追问:“你准备让令尊如何写奏本啊?写他儿子九打一对阵一个小女子,还打输了?”
申明煦听他这么说,知道若在皇上那里参这女孩子家里,定然落不到好。万一九打一的事被眼前这人传出去,只怕会成为全朝的笑柄,回去也要被父王骂死。申明煦只能先忍下这口气,扭头带着家丁坐马车走了。
卫泱泱笑嘻嘻地对申明渊行礼:“多谢官人!官人人很好,酒也很好!”申明渊走了一个多月才从花都走到后湾郡,又在碧波城里闲逛了几天,知道“官人”是北境人对青年男子的叫法。
他看卫泱泱只比自己低上一头,身高在女子中已不算矮;脸蛋圆圆笑意盈盈,看起来是个性格十分开朗的姑娘;她因刚刚打完架,满脸都沁着汗珠,就像一颗红彤彤的苹果,气色很好,身体十分健康。虽然她的穿戴并不奢华,行为举止也不太像大家闺秀,但她刚刚听到奏本时愣了一愣,显然她是官家女子。
想到这里,申明渊说:“不必客气,好久没看到这么精彩的打架了。小姐豪气干云,想必那一小壶葡萄酒并不能尽兴,咱们找地方再喝两杯如何?”他提到喝酒,那可是说到卫泱泱的心坎里了,她马上向对方走过去:“当然再好不过,我知道有家饭庄的驼肉腌得特别好,我带你去!”
两人来到饭庄,卫泱泱拉啊?”北境缺水,所有的物品表面都或多或少地蒙了一层灰。卫泱泱看到对方对着那凳子皱了皱眉头,直到下属重新将凳子仔细擦了两遍,他才肯勉强坐下。
申明渊想了想说:“我姓陆,你呢?”卫泱泱马上答:“是耳朵旁的陆吗?我姓仙,仙女的仙。”申明渊从未听过这个姓,想来这北境各国风俗与大阳不同,姓仙应该也是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