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若不是自己要单枪匹马去闯敌营,陆陈词应当不会跟来。
他这些伤,她多多少少有些责任。
“你放心,我一定会帮你找好大夫看病的。”她的语气十分坚定,眸子也异常明亮。
陆陈词抿唇,缠着绷带的头微微点了点:“放心吧,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小伤,这次我帮了你,你不要忘记了答应我的事就行。择日不如撞日,我们明天便去吃饭吧。”
不就是一顿饭的事,相比他的伤,那顿饭简直不值一提。
但陆陈词本人不这么想,那温雪轻也没办法。
“咳咳,二位,我这医馆要打烊了。”
是了,此时已过夜半,家家户户皆已熄灯入眠。
这老郎中本也该打烊了,是他们敲响了他的大门,将其从睡梦中吵醒,又用那大理寺的令牌威逼利诱人家,这才肯帮陆陈词治伤。
如今包扎好了伤口,确实不好再打扰人家了。
两人面面相觑,不约而同往外走。
那老郎中却又将人叫住了:“诶诶,你们还没给药钱。”
这可把他们为难住了,原就是出门做大事,做大事身上怎么可能带钱。
“就不能先赊账吗。”陆陈词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。
“这怎么好赊的,我看你们二位气度不凡,不会连看病的药钱都掏不出来吧。”
这老郎中一把年纪,说话倒是毫不客气。
陆陈词何曾被人这么看低过,他勉力挤出一个笑,再度掏出了自己的令牌。
“大夫,这令牌抵押在你这,我改日让人来付药钱,然后将这令牌赎回去,你看如何?”
老郎中听了,更是表现出了拒绝意思:“那怎么使得,这令牌贵重,我可不敢收。”
陆陈词摸了摸自己全身上下,再找不出一样值钱的东西了。
却见一双素嫩的小手拈着一根碧绿簪子递过去了。
清灵的声音紧接着响起:“大夫,这簪子暂且做抵押,明日我来赎回。”
那老郎中接过温雪轻手中的簪子,点点头:“这还差不多,放心吧,我不贪你簪子,只收看病的钱。”
这老郎中还挺有原则。
两人一左一右走在大街上,陆陈词浑身是伤,速度慢了些。
温雪轻也就慢悠悠的陪他走着。
“那簪子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吧。”陆陈词适才想起,几乎每次见到温雪轻,这丫头头上都只戴着那根玉簪。
“是挺重要的。”
毕竟那可是青爻的化身,只希望他明日不要同自己生气。
再怎么说陆陈词今晚帮了大忙,甚至算得上是她半个救命恩人,她没办法对他坐视不理。
听温雪轻语气轻飘,陆陈词心头一窒,有种奇妙的感觉升腾而起,在心里慢慢晕开来。
“那你不担心它丢了?”
“丢不了。”
经过上次三公主的事,她已在簪子身上留下了气息符。
而且青爻也说过,在这世上,暂时还没什么人能伤到他。
当然,这些陆陈词都不知道。
他只以为温雪轻为了他将自己重要的东西叫出去了,一时间心里是五味陈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