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云音抬眸对上顾樽的眸子。
明明是一双极好看的凤眸,却莫名含着些她看不懂的意味。
他嘴里说的是夸赞的话,她却听的心下不自在。
但他似是并未透漏出任何异样!
沈云音垂下眼帘:“医者仁心,我只是想为世人除去病痛。今日是我来了,若换成京城旁的郎中,亦会竭尽全力为公子解毒。”
她说的十分淡然,像是刚刚说要为顾樽竭尽全力解毒只是件寻常事。
顾樽脸上的笑落下,转头看向刘慎:“拿纸笔来。”
刘慎颔首,赶忙出去拿了支笔。
折返回来后递给沈云音,沈云音匆匆写下一副方子。
再三查看,确认无误才交给刘慎。
“照着方子去抓药,每日煎服一副药。七日后你去同安堂寻我,那时我再交你一副方子。他这是慢病,需得慢医。”
刘慎点头:“多谢沈小姐。”
说完赶忙从荷包中拿出银子递上。
“这是诊费,今后就麻烦沈小姐了。”
沈云音将银子推了回去:“眼下我日子过得去,银两就不必了。若真想谢我,就将这些谢意散于百姓吧。”
话落颔首。
“天色已晚,我们就先回了。”
刘慎手僵在半空中,听闻此言赶忙放下方子:“有劳沈小姐了。”
说罢抬手引向门口,沈云音和青栀提脚走出了房门,刘慎也跟着去送客。
顾樽听着脚步声逐渐走远,掀被下床走到红木桌前,拿了桌上的方子看了起来。
仔细瞧了几遍才放下,转头看向院内。
他勾唇一笑,低声说道:“这世上,有血缘之人害我,无血缘之人救我。真真假假,当真可笑,可笑啊!”
明月映照下,石桌上玉棋子还在。
那副残局已有几月未动,或许今后就可以动了……
沈云音和青栀上了马车后,便朝着侯府驶去。
已然是戌时,墨色下空中闪着星辰。
青栀探头看外面的景,却因天黑,路上竟鲜少有人。
她收回视线,看向一脸淡然的沈云音,小心翼翼的问:“姑娘,奴婢今后可还能随姑娘一同出门看诊?”
她被困于侯府,看不到外面的景色。
纵然此时是天黑,景色与人皆少见,可却莫名的欢喜。
许是自在吧。
沈云音笑着看她,即便不如檀香相熟,但她也知道青栀并无坏心。
半晌她才缓缓道:“看诊的日子多呢,定然还会带你出府。”
青栀赶忙点头:“多谢姑娘。”
回到侯府,主仆围坐在一起喝了檀香煲的汤,喝完就早早地睡下了。
可令沈云音没想到的是次日一早,自己的小院内就出事了——
“沈云音,你好大的胆子!竟然出府私会情郎,今日我定不饶你!”
韩氏大喊大叫的声音传入沈云音的耳中。
沈云音还在睡着,闻声睁开眼,屋外传来檀香哭喊声。
“夫人,我们姑娘怎会私会情郎?夫人莫不是听信了什么闲言碎语?”檀香哭着为沈云音解释。
“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