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衡年纪虽小,但昨日是谁救了他,他心里清清楚楚,所以即便是病糊涂了,他对沈云音还是有依赖的。
对此,沈云音内心很是触动,不管这韩氏多可恶,孩子总归是无辜的,沈衡是她弟弟。
韩氏被老夫人叫出了屋,沈衡床前终于安静了。
下人们远远站着,不敢妨碍着沈云音替衡哥儿把脉。
沈云音的手轻轻搭在沈衡腕处,“衡哥儿,听得到我说话么?”
“二姐姐……呜呜……我难受……”
虽然昨日帮他疏出了淤血,但沈云音担心他是昨日伤了脑子,于是搭着脉,细细听诊。
但很奇怪,脉相是平脉,衡哥儿是好的。
“衡哥儿乖,告诉二姐姐,你哪里难受,昨晚到今日都吃了些什么?”
沈云音扫过他身上包扎着的那些外伤,纱布上干干净净,都看不见渗血痕迹了,已是无大碍的。
“我头晕、犯恶心,呜呜呜,二姐姐,我想吐……”沈衡吐字有些不清,但那是虚弱乏力,没有神志不清的表征。
这也不是伤着了脑子。
沈云音一边帮他轻轻按揉头部穴位,为他舒缓晕眩感,一边蹙眉沉思。
乳娘见沈衡眷恋沈云音,真心疼孩子的她也放下了偏见,主动上前给沈云音报了沈衡从昨到今的饮食用药。
“就是这些餐食。因为少爷昨日摔了跤,夫人很看重,少爷用餐前都让家丁试了毒,确保餐食新鲜、无毒的。唯一没试毒的,就是大小姐带来的牛乳羹,但同一碗大小姐也尝了几口,肯定也是没问题的。”
听到沈云深的名字,沈云音嘴角勾出一抹冷笑。
“平日里,她经常来看衡哥儿?”
“也不常来,只是寻了新的小人儿画书,就给少爷送来。”
果真是她。
那或许问题不出在吃的上,想到这,沈云音往屋外瞟了瞟。
太夫人还在面红耳赤的训斥韩氏,一时半会儿没人敢捣乱。
众目睽睽下,她放心大胆的掏出今日购的银针,准备为沈衡施针。
“再过来两人为我作证。”沈云音要救衡哥儿,但也提防着着韩氏再给她泼脏水。
她让乳娘帮忙抱着沈衡坐直,撩开他的小衣衫,便开始为他施针。
银针入穴,衡哥儿渐渐不哭闹了,开始呼吸平稳的睡去。
“二小姐,真神了!”乳娘高兴得惊呼出来,但瞥见沈云音凌厉的眼神后,又迅速收敛了情绪。
她安静如鸡的等着沈云音施完针,眼看着她拂袖收手了,正准备开口,就听到沈云音轻声问:
“你们可有闻到淡淡的异香,不同于平时日里常见的香味?”
靠得近的两个家丁以及乳娘,都努着鼻子猛嗅,果然闻到了之前没有闻到的味道。
“有!有点像草药味,但又比药味香!”
沈云音浅浅一笑,唇角勾出的弧度意味不明。
“靠近衡哥儿的背部,我施针的地方,看看这香味是否更为浓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