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何况这个病患是她的小弟弟,且这侯府里还有豺狼虎豹对他虎视眈眈。
沈云音的突然挣脱,让韩氏泄了气,要不是身边两个丫鬟扶着,她就摔倒在地了。
她怒从心头起,尖叫着使唤丫鬟:“还愣着干嘛,快跟着她,别让她跑了!”
侯爷今日早早就出门了,衡哥儿出事,家中无人做主,韩氏才手忙脚乱只想着带沈云音去太夫人面前治罪,全然忘记再多请几位大夫来看看。
眼下,她只能由着沈云音往沈衡那处去,自己转身去请太夫人来做主!
沈云音步履匆忙,一路自花园跑来韩氏院中,顾不上拭去额上渗出的细汗,直奔沈衡房间。
刚一推开门,就被两个下人拦着,不让她再往内走。
“二小姐你还来这儿做什么?生怕衡哥儿被你害得不够惨吗?”衡哥儿的乳娘双眼通红,瞪着沈云音,没有半点对主子的尊重。
另一家丁虽没出言不逊,但也给足了脸色,恶狠狠的拦着沈云音不给她入内。
一路追着沈云音跑来的素云,上气不接下气,在后叫喊着:“快拿下二小姐,她害了小少爷,想逃跑!”
且不说她不知道沈衡到底出了什么事,就说她若是想逃跑,不往侯府门外去,往沈衡的房间钻?
愚不可及!
沈云音愠怒,声音自带震慑力:“让我进去看看衡哥儿,耽误了救治,你们有几条命赔得起!”
乳娘和家丁皆是心尖一颤,手上力道也放了放。
“里面有名医在施针,哪需要她来救治!别让她进去再加害小少爷!”素云还在后面气喘吁吁,插着腰叫唤。
要是她现在有力气,非得上去借拦着沈云音的名义,掐她几把不可。
那两人听了素云的话,重新架起人墙似的,将沈云音死死堵在门口。
但迫于沈云音不怒自威的气场,其他下人也不敢上前对她动手。
进不了屋的沈云音细眉紧蹙,只能踮着脚尖朝内张望。
沈衡床榻边有两人,一位白发苍苍的大夫、一位年轻药童,从两人的动作看来,确实是在为衡哥儿施针。
京中名医沈云音不说全部识得,但也能分辨出九成以上,这白发大夫既不是那些鼎鼎有名的圣手,也不是侯府内医,怎么会得了韩氏的许可来给衡哥儿看诊?
沈云音的脸色沉了沉,只觉得事有蹊跷。
衡哥儿从假山上跌落,是沈云深设计所为,但事后的救治是经由她手。
纵使她对自己的医术相当有自信,但眼下若是衡哥儿出事,她难辞其咎。
就在她进退两难之时,韩氏已经请了太夫人过来。
太夫人杵着龙头拐步履带风,心里很是着急,跟在身后的韩氏还在絮絮叨叨念个不停。
她的面色,相当难看,独独在瞅见被拦在门外的沈云音时,眉头松了松。
沈云音见她过来,赶紧上前搀扶,乖巧又孝顺:“祖母,您慢点儿。”
这甜腻腻的声音,像是一股清泉,洗去了太夫人心头的燥意。
太夫人和颜悦色,不像审讯责怪,倒像是逗她:“你母亲说你害了衡哥儿要逃,你倒是往被案发现场逃来了。”
韩氏脸色涨红:“衡哥儿今早就开始嚷着头晕恶心,继而呕吐不止,不是那天沈云音给他治坏了,还能是谁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