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过得很快,大半个月眨眼就过去了。原霁空已经迅速收服了三大部落。自此,谙城再次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政治中心,因为唯一的冥王住进了天狱殿。
所有魂源枯竭的傀儡都被焚烧后埋进了地底,那些还没有被施傀儡咒的人族也全都被释放,由黑曜军护送着离开结界。
被抓去当奴隶的影君部落的人大部分都还活着。他们得知空王上任,在得到救赎那天全都激动又虔诚地匍匐在地,高呼空王的名号。
渊王的尸骨被埋进了影君部落的皇陵,终于得以安息。现在整个冥界处在一片祥和中,秩序井然地进行着调整修养。
原霁空来到魔衍池,远远看见言霖月又坐在池边那棵格外茂密的柳树下,一针一线地绣着花。
冥界腹地气温比人界要高那么几度,冬天不会积雪,这里的柳树也不会落叶。此时已是初春,气温有些回暖,莹蓝的池水边新生出许多青葱的嫩芽,有几丛婀娜的水仙盛开在浅滩的石堆间。树间响起几声娇莺玻璃珠子一般清脆的鸣叫。
今日难得的有些微阳光洒在池面,言霖月那身月牙白的云锦上波光闪烁,仿佛镶嵌着星辰大海。纤纤玉指小心地拈着根绣花针,她眉目间满是认真,连原霁空靠近都没有发现。
突然,言霖月感觉有人挡着她的光了,她皱着眉仔细找那处针脚,说:“麻烦让一让,我看不清了。”
那影子没有挪动的意思。言霖月不爽地抬头,正想看看是哪个不怕挨揍的,却看见了一身黑色鎏金华服的原霁空。
逆着光,清瘦的身形格外高大又威武,俨然一代绝色君王。他同以往一样面无表情,却并不寒冷,而是像这春风一般带着股冬雪消融的清冽与温润。
“不是说不着急吗?你灵魄受损应该好好修养。”
原霁空伸手拿走言霖月绣了一半的样品。
言霖月挠了挠鼻尖,“我只是先练练手嘛。万一哪天你突然管我要,我一着急又绣一个奇形怪状的给你怎么办?”
原霁空轻声说:“不会的。你想什么时候给我都可以。”
可是……我还要去找最后一块碎片啊。要不是说过要多陪陪你,这会儿我早离开冥界了。
抱歉了,原老头……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,我不属于这个世界。我也不要你负什么责了。只希望等我离开以后,你同样可以这样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温暖与美好。可别再用冰把自己包裹起来了!
原霁空见言霖月沉默不语,突然明白了什么,盯着她说:“神族历练三年为期。你……还有多久回圣域?”
“啊?哦,历练……”言霖月反应过来,原霁空可能误会了,急忙安抚说:“我才来不到一年,还能待好长时间呢。”
原霁空捏紧了手里的半成品,突然说:“不够……远远不够。”
言霖月疑惑地看向他,却见他抿紧了薄薄的唇,像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。
“不可以多留些年月么?一定要……”
原霁空没有说完那句:一定要回去吗?能不能不走?他怕这样问会让月更快离开他。他记得月说过,“喜欢不等于占有,喜欢就要爱护它,顺从它的心意、让它开心。”
言霖月眼神微闪,十分干脆地回答:“不能,幻空珠必须在预设的时间段启动才有效。我是一族之王,不能抛下我的子民不顾……”
不能再给他留下更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了……
言霖月见原霁空还想说什么,立即打断他:“你怎么突然来了?这个点你不应该还在七曜殿,被那群老头子和其他两部落高层缠着吗?刚刚我还以为是哪个无聊的冥族在捉弄我呢。”
原霁空将那被捏得有些褶皱的样品归还给言霖月,收敛起一身寒意,又温和地说:“我把那些没必要见的人都支走了,近日的事务都交由钦帮着暂且打理。”
“没必要见的人?那都是你未来最重要的直属下属!新王上任怎么能这么轻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