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霁空一步步朝言霖月走来，每踏出一步，血红的眼中欲望更甚。

这绝对是言霖月见过的最可怕的景象。

明明已经被捂成了一抔温水、温顺又乖巧的男人，此时正浑身是血，野兽一般朝自己步步逼近，妄图将自己变成一摊血肉……

言霖月被笼罩在了一片阴影中。她僵硬地望着眼前的原霁空，眼泪忍不住一颗颗往下掉。

“原老头……你也要这样对我吗？”

不知是言霖月的话还是眼泪起了作用，原霁空朝言霖月脖子伸来的利爪突然停在了半空。言霖月眼中亮起些希望，她忍着泪水紧紧盯着原霁空。

“原老头，你还记得我对不对？我是月啊。扇王骗你的，我没有死……你也回来好不好？你这样我真的很害怕……真的，你快醒醒！你醒了我就多陪陪你，不急着回去了……就算找到了最后一块碎片我也不急着走。好不容易把你捂化了，让我多看看你温柔的样子好不好？”

言霖月伸出手握住了原霁空满是鲜血的利爪。但她低估了那爪子的锋利程度，白嫩的手被划破了皮。她的血顺着指尖滴在原霁空手上，融入了他那密密麻麻的伤口。

原霁空定在原地，没有再有什么动作，但他眼中的血色渐渐消退了。

自己的血还有这样的作用！

言霖月眼见着原霁空手上猛兽般的利爪一点点收回，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。

原霁空身子晃了晃，朝前栽倒下去。言霖月伸手接住了他，但被沉重的身体撞得向后仰倒。

地上有许多尖锐的碎石，言霖月没有躲开，就那么让原霁空砸在她身上缓冲了劲道。她背后顿时砸出许多细密的口子，但她没有发出丝毫声音。

她本就能忍痛，经历过这么些折磨，哪里还会在乎这些小伤？原霁空曾为了护她，连贯穿胸口的伤口都不管不顾……自己这点疼又算什么？

言霖月小心地将原霁空放到柔软的沙地上，正想放开手直起身，原霁空突然睁开了眼。

“月……是你吗？”

原霁空嘴唇干涸，说这话时，那向来沉稳磁性的声音此时虚浮又颤抖。

言霖月笑了，握住他朝自己脸上抚来的手，“是我，我没死。”

原霁空眼中的惊慌淡了下去。他瞧见言霖月手上被锋利物划开的伤口，立即转头看向一旁的两团血肉，眼神闪烁，“你看见了……”

言霖月握紧他冰冷的手，笑着说：“看见了……你刚刚可丑啦！要是下次再变成那样吓唬我，我可不会再原谅你！”

原霁空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这剪水双瞳，似乎想将她的样子仔细描摹在心里，一丝一毫都不想错过。

“你……不厌恶我么。”

原霁空试图将手抽回来。他浑身是脏污的血迹，言霖月身上却还是那身干净的素白。

言霖月摇了摇头，又抓回他的手捧住，一板一眼地说：“只要你不吃我，我就不讨厌你。你刚刚那样比以前总摆着的那张臭脸可好多了！你不知道，刚开始的时候啊，你每天都是那副我欠你钱的表情。明明人长得挺好看，却每天都看得我心里哽得慌，闹得我饭都吃不香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