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必,出去捧一盆土吃下就行。”
嘈杂的七嘴八舌中,平静的声音从上首传来,男人慌乱撇头过去,“世,世子如何得知?”
“多读些书。”
傅怀安笑了下,温和霁月,余光中自家小丫头快憋不住笑出来了。
一脑袋坏点子,怎么想出来的。
“谢世子救命之恩,多谢世子,多谢世子!”
男人当真跑出去,撅起屁股跪在地上,拼命大口大口吃土。
裴卿宜忍到双肩颤抖,忍不住转身掩唇。
谁让他们说她的怀安,嘴贱就得治。
她邀功似的朝傅怀安眨眼,后者无奈。
宋宁抿抿唇和身边人对视,没什么分量的报复,两个小孩子也能玩的起劲。
换做她与裴隽,就深挖那三人家中脏事。
在坐没一个干净的,特别是他们这种坐的位置不前不后,像是公子哥儿的人。
定叫他们的家人悔的捶胸顿足,恨不得从未有过这样的孽子。
然后再施舍一个不用死人的好办法,亲手剪掉他们的舌头,喂狗。
就这般他们都得感恩戴德。
“卿卿心善单纯。”
“是,我恶毒,我不善良。哪里就把卿卿带坏了呢。”
裴隽咝了声,喂了颗葡萄堵住宋宁的嘴,伶牙俐齿的小狐狸,难搞。
甜甜的葡萄在嘴里咬开,宋宁嗓子里溢出个哼声。被人搂住腰,她趴到他耳边低语一番。
“亲一口。”
吧唧声传出,裴隽才勾手叫七,“踹湖里。”
“是。”
娘亲和爹爹又越坐越近了,刚开始还能保持肩膀不触碰。
裴卿宜叹气撑住脑袋,眼巴巴的望着傅怀安。
她不好挤到上头去坐,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,除非他下来。
傅怀安感觉到了,长袍下双腿被平日训练的木板夹住,他不太确定。
但........不想小丫头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,只因为他是个残废。
眨眼他扶住桌面咬牙站起,训练的时候他都很难保持十步路不摔倒。
此刻只能赌,能从这里走到她那。
他慢慢站起,吸引了所有人惊诧的目光,裴卿宜缓缓直起身,不解的睁大眼睛吞咽。
若是现在摔了恐怕很丢人,傅怀安只觉得可笑。
此生没做过这般无把握的事,在所有人紧盯中迈出一步,他步步朝她而去。
即便缓慢但坚定的步子,始终朝向一个方位。
踩稳落下,痛的后背顷刻间被汗水浸透,但面上他始终如旧。
“怀........安。”
从这到那正好九步,垂头对上她震颤的眼眸。
傅怀安仿佛看不到旁人视线中的难以置信,平淡的坐下。
根本不像残废之人突然站起的神迹,普通的如一日三餐。
抓住桌角的手被宽大的衣摆挡住,无人看出他强忍,“想吃糯米糕吗?”
眼底温湿涌起,裴卿宜不停眨眼,怀安何时能站起,还能走路。
“不哭哦。”
点了下她的鼻尖,傅怀安牵出笑容。
走过来不是为了惹哭她的。
“怀安,可以亲亲吗?”
“你是公主想做什么都行。”
前倾吻住他的唇,裴卿宜还是掉下眼泪。
想此生都这般被怀安捧在手心,听他永远这么哄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