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若是期望我能站起来,不如早些和离,我不耽搁你。”
嘴里突然被塞入块糯米糍,傅怀安下意识咬开,豆沙甜腻的气息席卷口舌。
他怔了怔,还没来得及反应,她狠狠的锤向他,用了点力气,肩上一痛。
“都说世子哥哥聪慧过人,我看怀安是笨蛋!”
心像是被细密的小针碾压而过,他总能轻易做到。
堵住他的嘴!省得他说出难过的话。
裴卿宜哭红了脸,没来由的很生气。
嫁给前,甚至在书院的时候,她从没想过他要是有一日能站起来就好了。
从来没有。
于她而言,不管他的腿能不能好,他永远都是她的世子哥哥。
“我不想看你背着大家咳血!”
傅怀安眨眼咽下嘴里的东西,略有些奇怪,他以为她不知道。
在傅家他从小就藏的很好,这么多年了没人知道他身体不舒服。
“怀安。”
软软的小人钻入怀抱,她自然的搂住脖子,小脸贴到肩窝处,闷声闷气的唤他。
傅怀安再次下意识伸手环住她的腰,将人往身上提了提。
“我想你陪着我很多很多年,我怕你死掉。”
她不聪明,她需要世子哥哥在身边,像是在书院那样。
他的眼神,话语,都是她唯一的指引。
想和他永远在一起,她只担心他的身体。
被逗笑,傅怀安轻笑了声,连带着两人的身体一动,怀里人哭的更大声了。
“好了,”摸摸她的后脑勺,他开口,“我一时半会死不了。”
他只能做这样的保证了。
“不要!不是一时半会儿,是永远,怀安永远不能死。”
从他怀里抬头,她瞪着一双泪光闪烁的眼眸,执拗的正对上他的眼眸。
带着难以掩饰的哀伤,扑朔掉下泪珠。
傅怀安叹了口气,伸手擦去,捏了把她的小脸,“看看就看看吧。”
她这幅样子,总勾起他不死的痴妄。
是不是心里有他?
“你同意让明远叔看看了?!”
“嗯。”
许明远昨晚根本没走,现在又被叫去,他实在是被这一家子人搞得晕头转向。
“下去。”
“不嘛。”
“等会来人,你也这样?”
“娘亲和爹爹就这样,明远叔习惯了。”
他可没习惯,是王爷和夫人习惯在他眼前亲昵了。
许明远长叹气,推门走进去。
小小姐都是夫人一手教坏的啊,她比她母亲还多了几分赤忱和单纯。
爱就是爱,喜欢就是要在时刻黏在一起。
“卿卿小姐这样,老奴怎么给世子看病?”
明远叔怎么阴阳怪气的?
不过怀安垂头笑了下,拿她没办法似的,叹息声都是无奈的。
裴卿宜这才勉强松开抱住他的手,从他腿上站起。
裤脚一点点被卷起,裴卿宜看到了狰狞的罪证,和他的曾经。
傅怀安闭了闭眼,忽视去她眼中的震惊和茫然。
小腿上遍布疤痕,就是许明远看着都心惊,况且肤色也比其余地方深。
他伸手捏上去,“疼世子就说疼。”
从膝盖往下捏,傅怀安咬牙,额前的冷汗滴落,手纂紧床边强忍。
裴卿宜躲到门边悄悄掉眼泪,心惊胆战的看着明远叔脸色一点点变差。
“世子现在只有两个选择,一是截去双腿,二是尝试站起来。”
和他猜测的差不多,小腿既然还能感觉到疼痛,说明没有完全坏死。
这么多年了,想必他之前做过不少训练。
但小腿上应该有不少凝血块,阻碍血液的循坏。若是再一次昏厥,说不定真的有可能醒不过来。
许明远收回手,傅怀安脱力的垂头撑住床,喘息。
“怀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