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不懂也不明白,只知道自己定让皇叔很失望很失望。
猜忌诛心,皇叔原谅了他一次又一次,如包容年幼无知的孩子。
裴隽转身,黑袍被风吹起,飘摇。
目视着他背影消失,君王撩袍,长跪不起。
后世记录了这一段,解读为情感的爆发。
跪天跪地,跪来之不易的皇权,跪自己隐忍到一个终结。
实则,齐成跪的是自己的良心,磕的是自己的亲哥哥。
*
消息传遍大街小巷,传入王府时,宋宁在向如意讨学,怎么才能绣出个好看的香囊。
针尖儿戳进手指,钻心的疼。
“夫人,外头来人了!围了咱们这!”
那一刻她遮风挡雨的天轰然塌了。
抬头瞧见窗外冲进来的士兵,嗡声在耳边四起,从头顶凉到脚心,宋宁茫然到一片空白。
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也不觉得裴隽会选择现在叛变。
他不可能叛变的啊,他.........怎么可能啊。
外头王爷的人收到消息,即刻全员赶来王府,双方混乱对峙。他们个个都是武功上好的人,如果真要打起来,这个名头他们就做实了。
宋宁强行稳住自己,压下颤抖不止的手,从软塌上站起。
“住手!我看谁敢碰王府的东西!”
走出去,她是摄政王妃。
“摄政王叛..........”
“这是陛下的圣旨吗?”
女声清脆打断,冰冷的眉目间宛如俯瞰蝼蚁的神,似乎仍然能从她身后看到那对冷淡的眸子,仍旧护着她。
挺直她脊梁骨的是整个王府和他,是她的底气。
士兵们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这确实不是陛下的圣旨。
陛下像是完全吓懵了,哭哭又闹闹,太后娘娘也没给个说法。
上头人就斗胆借花献佛,想以此讨好陛下和太后娘娘,这才派了他们过来。
说是查封王府,也是昭告天下摄政王反叛失败,现如今已是阶下囚。
“滚出去。”
将人全部驱赶出府,宋宁站在门口放大声音,“我不信王爷会做这种事,事发突然定有隐情。你们现在风吹两边倒,明日若是刮反方向的风呢?”
手中还有裴隽的腰牌,宋宁径直走上马车往宫里去,她得去见他。
得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入宫门时,看守犹犹豫豫,几次见到这位王妃,说实在受过不少恩惠。
王妃性子温和又好说话,出手也阔绰。逢年过节入宫,也只有王妃一位贵人记得他们,和他们问候上句好。
只是现在吧,“王妃,那个.........”
“你们也配拦我。”
马车帘后漏出的侧脸,骄矜傲然,端的是尊贵。
谁也不相信摄政王就这么倒了,此刻见王妃还能这般冷静。看守心里九转来回,赶紧让开身位,毕恭毕敬的迎她进去。
从马车上下来,宋宁快步跑向大牢,昏暗中一眼见到熟悉的身型。
“裴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