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她上马车,和探头出马车窗的小人牵唇。目视着她离开后,裴隽才收起眼里些许的温情。
是该做个了断,很长时间之前他就察觉到了这个问题,只是一直没想管。
再加上他确实很忙,里里外外上上下下。
不愿解释,也不乐意去废话这些。
步步往殿里去,踩下的是过往。
曾几何时齐成和余惠子赋予的点点关怀,他记着,报答了这么多年。
他为他们,为仇恨活着,直到宁宁出现在生命里。
“不许生气哦,也不可以凶他们,要好好说话,好吗?”
好,那他就好好说话。
随着门打开裴隽抬起视线,里头齐成和余惠子两人对坐,脸色都极其不好看,寂静如死。
“皇........叔,皇叔!”
见他走进,齐成才猛的像被点燃,“皇叔,怎么样了?”
“没来得及说,宁宁去的及时。”
余惠子长舒一口气,干涩僵硬的眼里这才涌出泪水,“隽哥哥,宁宁还在吗,我去谢谢她。”
“从今以后,你不许私下与宁宁见面,少和她说话。”
这是他视若珍宝之人,捧在心尖舍不得磕了碰了,不是她随便驱使的。
余惠子脸色一僵,也明白,垂下头不再言语了。
“明日七会把玉玺送过来,我那还有些折子没批好,送过来麻烦,那些我会处理好。明日的就不必送来,还有朝中诸事.........”
他一一详细去说,齐成听着愣了又愣,几次想打断又不敢,只能呆呆的听着。
“我手中只留下楼里不到五百人,他们不跟着我,此生也不侍二主,陛下这个应当容的下吧。其余我不需要,也用不着。我刚说的还有什么不明白,现在问。”
“皇叔.........皇叔,朕知道错了,朕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齐成从来没想过竟然有这么多待办,兵权,大臣,亲信,内外安邦...........
他以为自己装傻一日日就够辛苦的了,还得瞒过所有人呢。
这么多年,他也有所懈怠,在惠子那的时候索性也不装了,甚至没想过隔墙有耳。
即便裴隽没有将从今往后桥归桥,路归路说出来,齐成也听清楚了。
皇叔有能力护住自己和宋宁,没了他们两拖累,定会更清闲舒坦。
但他们两不一样,没了皇叔,就真的什么都没了。
“皇叔,朕是听闻她手中有份名单,至关重要,这才没和你说冒然行事。朕下次不会了,定事事与你先商讨再做。”
裴隽笑了下,扬眉,等待。
在他的视线下,齐成心虚的眨眼,凭借对皇叔的熟悉,他知道他要的是坦白和真话。
“朕之前有深思熟虑过这个,不是冒然行事,所以才没让你那日杀了她。对不起,皇叔,朕就是.........”
忌惮二字真的说不出口,但也确实成了心上的毒瘤。
特别是皇叔拥有盐权后,他更加隐隐担忧。
一粒小种子,在心里长成参天大树,只需不到半月。
“没有要问的?好。”
裴隽拿出虎符,扬手扔到齐成怀里。
虎符在他手中这么多年,将士们跟着他出生入死,不怨无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