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,动作轻缓的将她压在身下的被子抽出,压了压她散落的发丝,盖好。
侧过身,轻轻抬起她埋在被子里的脑袋,自下而上一下下很轻的吻她的唇角。
这几日他一直在告诉自己,他根本没有那么爱她,没有那么离不开她。
有她锦上添花,没有也不是不行。
把她当成无所谓的人,她做什么他都不在乎,就不会被轻易伤害到。
他的心却没有一次相信这个鬼话。
“我爱你,宁宁。宁宁,我很爱很爱你。”
“夫人。”
他是有夫人的。
亲上她的小脸,裴隽长久停留,嗅她发间的花香,“我不是故意的,别生我的气。”
他也不知道怎么办,对于她,他总是束手无策,茫然无措的。
“宁宁。”
*
早上宋宁醒的时候,身边人早就离开了。
她撑起自己,看向两人的单人被子,颜色再相似也不是一床。
这几日许明远每日都会来给她把次脉,想确定她的身体无恙。
“幸好天气暖和了,要是那几日天冷,欢毒绝对会发,夫人就困难了。”
宋宁嗯了声,也很庆幸。
每次说起,她还是免不了想到他,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,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割舍下了。
想他好不好,去哪了,现在靠什么糊口,过的怎样。
但想着她又叹息,那又如何,他们恐怕此生只能靠缘分再见了。
“夫人少叹气,日日哪有那么多烦心事,少想点。”
许明远边收拾东西边打趣,她一个小姑娘,在现代还只是个呆呆傻傻快乐的大学生,哪来那么多忧虑的事。
宋宁笑了下,她还真有这么多要烦的事,光一个裴隽就是好大一只烦恼了。
“哦对了,你可能不知道,前几日我随王爷入宫了。帮位.........该叫什么,小主?”
称号这玩意他一个现代人整不明白,许明远挥挥手,不纠结,想将这事当个玩笑让她开心点。
“那小主说她有身孕了,是陛下的。王爷让我去把脉,夫人猜怎么着。她偷偷给我塞金首饰呢,叫我帮她瞒着,说假话骗王爷。这掉脑袋的事,我才不做,所以她掉脑袋了。”
听完后,宋宁哈一声笑出来,“那许神医真当得起一句俊杰,识时务。”
“那是。”
两人笑成一片,笑完后许明远摆摆手,“我走啦夫人,等会,我再多嘴说句,你别不爱听。”
他其实不太愿意插手旁人私事,但这小丫头算得上他的‘金主’,也是重要的朋友。
“你失踪的那几日,王爷很着急很担心,大家连气都不敢喘。”
言语形容不出那种感觉,许明远长嗯了声思考,一种压抑到极致渗出的疯狂,像是无人看管的猛兽出笼。
“我有时都在想,夫人要是真的不能回来,王爷或许会悄然无声死在哪个僻静的角落。”
许明远被自己愚蠢的形容逗笑,宋宁却笑不出来。
回来这么久,她第一次听说他当时如何。
她不好的同时,他也很不好。
许明远说的不是完全无稽之谈,他长久夹在猜测她是不是自愿出逃,和到处都找不到她之间,真的有可能活不下去。
她从不质疑裴隽爱她,当她提出死的时候定将他带走时,他的第一反应是欢喜,很欢喜。
似乎和她同生共死,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。
即便他是那个吃亏的人。
所以她根本没想过和除他外任何人多言,也根本不可能爱上别人。
得到过这世上最炽热纯净的爱,再没人像裴隽这般爱她入骨了。
她想给他好多好多机会,因为他值得。
*
(裴:我是有夫人的小孩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