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意不敢乱说,只能诚实的摇摇头。
王爷将夫人放下后,就出去了,后来许大夫来了。
许大夫开了药,把脉后只说夫人累着受了凉,要多休息几日。但夫人也就睡了一晚上,大早上就醒了。
宋宁叹了口气,点头,裴隽这坏毛病到底是跟谁学的。
一旦两人间有什么,他定是第一个躲开的,总是不见人。
“王爷,后日宫中举办选秀,陛下问您能不能到场?”
夫人这事连宫里都惊动了,本来前几日就要举办的选秀,硬生生延期了。
七一边想着还有什么需要和王爷汇报的,这几日所有不重要的都终止,耽搁了不少,一边随着眼前人的脚步往府里走。
快要走过时,裴隽停下脚步,长廊的侧边是她的院子。
今日阳光不错,如意在打扫屋子,她撑着脑袋坐在桌前,大开的房门允许阳光灌入。
好几日没打扫了,也确实积了不少灰。
裴隽看了会儿,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。
那时候他想,如果再也找不到她了,那间屋子是他唯一可以想念她的地方。
所以封了起来。
“去。”
七好半天才明白,王爷是说选秀那日他会到场,“是。”
略过夫人的屋子,他纠结的来回看了看,到底垂下头安静的跟着。
夜幕低垂,宋宁不停望着外头,弯眉微蹙。
他怎么还不回来,一眼也不过来看她吗。
“如意,王爷回来了吗?”
话音刚落下,她就看到不远处走廊上裴隽的身影走过,朝着他自己的屋子去。
“王爷!”
跑出屋子,在院子外被小厮伸手拦下,他们两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但到底是王爷的命令,夫人不能出这个院子半步,他们还是伸出手臂,挡下了宋宁的脚步。
“裴隽!”
他的脚步停住,侧头过来,伴着月色懒散的眉目更显得冷清平静。
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,她如今连碰自己的夫君都做不到,“你要和我生气到什么时候,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,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裴隽喉结滚动,下意识眯了下眼。
她澄澈如水的眼眸里酿着莹白的月光,饱含着委屈,即将要溢出的委屈,化成小珠子掉下来了。
没什么要跟她说的,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,收回视线转身离开。
“裴隽!你打算就一直这样吗,一直不和我说话吗?”
脚步微顿了下,裴隽还是径直离开。
他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,又能和她解决清楚什么。
不相信她吗,觉得她是真心想跑吗?
好像也不是的。
他是个唯事实论者,所有发生的都有迹可循。活了这么多年,生命中每一件事都有因果证据。
每当他试图说服自己,或许不是那样的。
证据都在说,你拿什么笃定?
她主动走出去,在半途中遇到如意,也是她亲口说要出去一趟,没人逼迫她。
找到她那日,她在马车里疑惑的问了声怎么了。
他试图听出别的,但只是三个字,怎么了。
用温和柔软的语调读出,像是在问那人为什么不继续走了,为什么停下了,发生什么事了。
更不用说他在他们的马车上,看到的是米,油,盐,布匹和碗筷。
买这些是为了什么,他都不需要去思考。
她要他怎么办。
“裴隽。”
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黑夜,宋宁蹲下哭了出来。
她理解他,但她真的努力想了很多很多解释的办法,到最后都是死无对证。
“夫人,夫人,外头凉您莫要在这哭了,伤了身子就不好了。”
如意心疼的跑过来扶住宋宁,要是知道会是这样,那日她打死都不说夫人要出去一趟。
“对不起夫人,奴婢错了,奴婢不知道..........”
“不怪你。”
宋宁摇头,擦去脸上的泪水,“如意你先出去吧,我想一个人呆会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