跑回去,像是讨要赏赐似的伸出冻的通红的手。
她碰碰他的头,夸奖一句好孩子。
从正午到日落,一直重复。
当着全宫里来来往往的人,他们复杂吃惊的眼神,指指点点交头接耳,他只是一条狗。
齐成始终保持着傻乎的笑容,符合他只是个孩子的心智。
他早抛弃没用的脸面了,从决定装傻的那一刻起,他连个人的基本尊严都不需要。
刚开始皇叔和母后暂时合作逼宫的时候,母后殿里一碗粥缺了点味道。
皇叔在殿前站了整整一日一夜,那时候母后就是叫他们两挖心,他们都得双手捧上。
都过了最难熬的日子了,他每一日都告诉自己,快了快了。
就快了。
“母后,成儿做的好不好,您看一共有五个花花。”
裴敏看向他抬起的手心,里面放着五朵花。
大冬天,他都热出一头的汗,傻笑的样子愚蠢。
她的亲生儿子,这样看她还是更喜欢裴隽多一点。
“成儿,还差三朵,找到它。”
说完裴敏站起离开,齐成垂下手,长久盯着她离开的背影。
黑眸酝酿着深沉的颜色。
“齐成。”
余惠子担心的立刻跑上前,着急的握住他冰冷的手揉搓哈气。
“你先回去吧惠子。”
余惠子还想说什么,在他眨眼安慰下,她只能一步一回头听话的挪回殿里。
齐成再一次弯下腰,在雪地里找那三朵花。
轻飘的花瓣不知道被风吹去哪了,蹲不住就跪在雪上,用膝盖挪动。
找到日头落下四下昏暗,没人敢过来给他掌灯,只能摸黑在地上摸索最后一片
手冻的没有知觉,分辨不出花瓣和雪的感觉。好几次他恍惚感觉到是花瓣,猛的一握,却是一手雪。
在手心里化成水,寒冷的流淌过心田。
母亲,多好笑的称呼。
晚风呼啸,直到伸手不见五指,他才找到最后一片。
僵硬的从雪地里爬起来,走到翊寿宫。里面人压根没有看,随手丢如火炉里。
“做的不错,下去吧。”
重新走出温暖,走进寒冷,他一步步踩在地上,走到凤栖宫。
“齐成。”
余惠子转头立刻跑过去,接住他的身子,心疼的揉他的冰冷的脸颊和手,“你冷不冷啊,齐成,齐成。”
她用力的抱住眼前人,泪水不停的往下掉。
他如同冰窟里捞出一般,浑身一点人的温暖也没有,她心急的想给他点温暖。
“对不起。”
耷拉下巴靠在她肩上,齐成开口。
挺难堪的吧,做他这种人的皇后,受尽委屈。
给了她全天下最尊贵的名号,却什么也给不了她,拖着她受苦受难。
再来一次,他或许不会这么自私了。仅满足自己的奢望,就这么不管不顾娶了她。
“不许胡说!才没有,齐成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夫君,我只想嫁给你。”
耳边传来他无力的轻笑声,余惠子哭的头晕脑胀,垫脚捧住他的脸用力贴上去。
第一次亲吻,由她主动,不太熟悉又僵硬的姿势。亲吻不像亲吻,只像是两唇相碰。
齐成吃惊的睁了睁眼,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。
两人都没有经验,互相摸索,呼吸交缠中倒是真燥/热起来。
半晌余惠子放下手,舔了舔唇垂下头。羞红脸,不好意思的埋头到他怀里,“你,你还冷不冷?”
齐成慢吞的摇摇头,他不仅不冷了,还有点热乎。
原来亲吻是这般滋味,难怪常见皇叔和仙子亲吻。
惠子的唇软软的热热的........
原来是这个味道。
“惠子。”
“嗯?”
“谢谢你。”
愿意陪在这样的我身边,不离不弃。
两人相拥,彼此取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