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她就知道了。
两个黑影窜过,几乎是一瞬裴隽伸手捂住她的嘴,轻挑眉尾摇头。
宋宁惊诧的被他揽进怀里,他稳健的心跳声抚慰她的慌乱。
刀剑铿锵声在不远处划破长夜,刺耳嗡鸣,脚步声骤起。
“你跟我去,还是在房里等我。”
她抓住手,裴隽明白了,带上她一起往那去。
白日的废墟没来得及清理,一片杂乱漆黑,还能闻到木头烧焦的味道和房屋断裂掉下的碎块。
裴隽松开手,将宋宁留在台阶上。
飞出的手刀刺入两个黑衣人后背,他们往前踉跄几步,慌乱的想要向右侧跑。
还来不及看清,其中一人就被一剑捅穿。
另一人见此情,知道活着离开无望。狠狠咬开舌下的毒,抽搐倒地断了气息。
“王爷,奴才............”
七捂住肩上的伤,跪倒。
他没能想到,这两人的武功竟然这般好,甚至能伤到自己。
没完成王爷交代的任务,还差点让他们跑了,该罚。
“去处理了。”
裴隽面无表情的擦干净手指,将带血的手帕丢到地上。
“是.........是。”
王爷没明确表达是否惩罚他,只叫他去处理伤处。七犹豫了下,还是点头下去了。
路过宋宁时,行了个礼。
宋宁点了点头,走过去。他长身而立,在月光下如美玉无瑕,垂头看着地上人。
“脏了,”裴隽伸手指向带血的手帕,“再给我一块。”
宋宁一下子被逗笑,刚刚有些紧张的情绪烟消云散。
“他不是胡家人?”
“嗯。”
裴隽点头,他放出消息,屋里还没烧干净,里面还剩下些许文书。
果然等到心浮气躁的人,过来打探。
“这么说,你也不觉得是胡家人,那你今日为什么.............”
“一来试探,二来不打草惊蛇。”
让所有人以为他觉得是胡家贪了钱,才能让人掉以轻心。
今夜布置七在这守着,抓到两个苍蝇。
“可惜他们死了,问不出来什么。”
可惜也不可惜,他本就没指望能问出什么。
只是证明这事另有蹊跷就够了。
裴隽伸手提起宋宁,再次放到台阶上。
流淌的鲜血快染到她脚尖了,废物,死也不死干净点。
宋宁鼓鼓嘴,拉住他的手,不再说话了。
七身手那么好,能被地上这两人伤到,说明他们也不凡。
她一直清楚,前路有什么等着他们。
他们不过去,也会被逼近。
真到了这一步,她只想裴隽能好好的。
于他而言,平平安安竟成了奢侈。
“在想什么?”
有人要把自己纠结成团麻花了,裴隽扶在她腰侧的手轻捏了下。
如愿听到小人娇娇的呀了声,威胁的嘟囔,搂紧他脖子。
相拥,两人脸上都没半分笑容。
*
这几日停雨后,灾民也陆陆续续送至安全的地方。
要重修大坝至少得一年半载,没有更好的办法,只能将灾民暂时分散安顿下来。
宋宁知道现在更重要的是彻查这件事,裴隽在查,胡友立也焦头烂额。
他日日晚上都会回来,而她不管多晚都等他。
这几日的施粥任务落在四人身上,争吵不休的白黎和胡涵儿,她的人小言,和随另一个她的寒山。
“要我说,宁宁就不该这么好心,让王爷那日弄死你们。”
“你!”
胡涵儿狠狠一跺脚,又无话辩驳,哼了句,“走吧小言,咱们俩回去。让嘴上有功夫的人,多辛苦些。”
小言有些顾虑,但还是被人拽着离开。
他们二人离开,就剩下白黎和寒山两人。
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,白黎眨眨眼,老实的舀粥分发给灾民了。
自那晚她表白心意,算是坦诚相待后,两人还从未单独在一块儿过。
没想到会如此尴尬,她想找点话,“这天儿,还挺好。”
黑夜一片压抑的漆黑,连月亮都隐蔽在乌云后。
白黎咳咳两声,懊恼的红了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