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子本来就不大,他还将些许压在手臂底,宋宁更是蠕虫似的寸寸往他身边挪。
谁叫他身边暖和。
身侧很快安静下来,寂静的只剩下她轻缓的呼吸声,裴隽睫毛轻颤了下。
睡不好,就这么一次。他太累了,想好好睡一觉。
*
醒来时,身边无人。
裴隽皱了眉,下意识用右手撑起自己。
拉扯到胸前的伤口,他轻啧了声,扭动手腕强撑起。
窗外明媚光亮,显然早已过了时辰,现在入宫早朝也结束了。
细碎的光斑从窗檐的缝隙中挤进来,房内不像是有人的样子。
若非身侧**有痕迹,他甚至怀疑她昨晚没睡在这。
他起晚了,她起早了?
为什么,和他同床现在难以忍受了?
梳妆台上安静的摆着个白玉的戒指,是他给的钱庄的信物,她从来没有摘下来过。
因为买糖需要。
裴隽愣了很久,蓦的心口一窒,推门出去,“她人呢?”
七不明所以的啊了声,“哦哦,一早如意陪夫人出去看戏了。说这个班子好不容易来京城一次,提前好几日就预定了。”
七喜气洋洋的像过年,王爷和夫人和好了吧。
昨晚王爷在夫人房里睡的,而且早上夫人出去的时候也噙着暖暖的笑意。
但,现在王爷的反应,好像................不是他想那么回事。
这个班子确实很有名气啊,里三层外三层。幸好她们早定了座,要不就得站着看了。
隔三差五她就喜欢看这种老掉牙的东西,是书生和娘子的故事。
不过做了些许改动,书生中了举,娘子听闻后要去找他。
他舍不得她路途奔波,特地叫人来接她。
只是接她那几个大汉,可能是故意的,装扮的可怖又凶狠。
叫人不免多想,路上会不会发生什么。
正看到津津有味的地方,她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名字。
宋宁昂头四下寻了寻,觉得可能听错了。
“宋宁。”
这一回,她转头看到人群中的他,不近不远只有半臂的距离被人群隔开。
他个高,所以很显眼。
她不解的眨了下眼睛,“王爷怎么来了?”
“回家。”
她在,那里是他的家。
黑眸深深的看向她,宋宁莫名心里有那么点不舒服。
索性伸手拉住他的手,拉他过来,“王爷,我想看完。你坐嘛,没多久就结束了。”
他坐下后,她想抽回手,却被人抓住。
只握住她的手指,噪杂中两人视线交汇,宋宁眨了下看向戏台上。
裴隽许久也收回视线,看向两人交握的手。
娘子去京城的半路出事了,不过不是那几个大汉,而是山匪。
所有人的心都被提起,山匪头子却对马车中惊鸿一瞥的姑娘动了心。
劫回山上后好生对待娘子,笨拙的给她编头发,做好吃的,买漂亮衣裳...............
待她不像是个山野村妇,如同哪家贵人小姐,细心疼爱。
娘子眼见着也沉溺,只不过还是坚持要去找书生,那是她的夫君。
山匪只好放她离开,但跟她说如果后悔一定要回来,他会一直等她,一直一直。
娘子去了京城,被接入状元府。
当了几日状元郎的夫人,可好景不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