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完全不用力,她又不好控制,歪歪扭扭的二字落下,格外煞风景。
宋宁哼唧了声,干脆抢过毛笔,自己写下他的名字。
“王爷。”
腰被环住,她扭转身子,笑嘻嘻的对上他的视线。
“我不叫这个。”
鼻尖相碰,他垂下的黑眸始终平和,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,琢磨不透。
“裴隽。”
宋宁眨巴了下眼,贴上他脖颈。
“为什么取这个名字?”
“父亲娶的,就是讨个安宁平安的意思。小时候我能活着长大就已经很好了,他们对我也没什么期望。”
十指交握,他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轻揉,宋宁好奇的抬头,“那王爷呢?”
裴隽没答,这个名字是到裴家后为了掩盖身份取的,也没什么好的寓意。
姓齐的时候,他也没正经名字。被人叫的最多的是,那个妖怪。
“没意义。”
宋宁哦了声,反正无聊随口问到,“王爷第一次带兵打仗是几岁?”
“二十左右。”
裴隽还真想了下,算起来也该到快逼宫那会儿,才真正带兵。
“那就和我现在差不多大哎,”宋宁点了点头,继续问,“王爷和陛下怎么交好的?”
能答的他就答,不能的就不说。
她一个个问,他跳着答。
“你,第一次杀人是几岁?”
裴隽垂下视线,怀里人眼里只有单纯的好奇。
许久他开口,“九岁。”
这个他记得很清楚。
那个从小唯一陪在身边的人,被他亲手杀了。
以打骂他为乐,虐待他领取钱财的女人。他并不太介意,毕竟不管怎样只有她在身边。
但是她想要往上爬,想要离开。
留不住的东西,何必强求,那就换一种方式留住。
“将死之人,其言不会善。他们会疯狂的怒骂,过后是恳求。划开脖子后,就变成口齿不清的哀嚎。血泡从嘴里冒出,先是抽搐,再到死死的盯着你,怨毒记恨。死不瞑目,好像在说晚上会回魂索命,报仇。”
他突然逮住她亲了口,宋宁唔了声,茫然的歪头。
裴隽挑眉,吓唬半天她就这个反应,“不怕?”
这有什么好怕的,宋宁摇头,“我也杀过人。”
她也算不得双手干净的人,为什么害怕他。
这句当真逗笑了裴隽,哈了声侧开头。是啊,他亲眼目睹了那一幕。
确实,好看啊。
“什么感觉?”
他挑了下她的下巴,闲散的向椅背上靠去。
“舒服。”
宋宁没有犹豫,“我等了很多年,就为了那一刻。王爷要是不给借刀给我,我会含恨而终的。”
小狐狸知道她顶着张俏丽幼嫩的小脸,说出这种话,有多好笑吗。
裴隽下意识眯了下眼,盯上她的眼眸。
不太相信,所以想从她眼里找出畏惧强忍的痕迹。
没有人不怕一个惯犯,一个从很小就开始杀人的人。
手上鲜血从未干过,自鲜血中走出,人头尸骨为路。
“王爷在想什么呢?”
唇碰上他的脸,宋宁见他很认真的思索的什么,似乎是什么重要的大事。
也挺直腰,不敢打扰他。
“在想,宁宁今晚几时睡。”
“嗯?”宋宁不解的歪头,没特殊情况下,不都是这个时间吗,“戌时啊。”
“我觉得是子时。”
等到晚上她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,到子时才熄灭的灯,和整整三回水。
*
(之后,是隽哥和宁宁各自搞事业,事业组上线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