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想还是算了吧,也不耽误他干正经事。
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如意聊天,倒也不难熬。
许明远半点不敢走开,重药加下去,他不确定她的身体能受的住。
只能最小最小剂量的加,就这样她还是吐了血。
“夫人,木青可担心您了,这几日追着奴婢问。”
如意倒了热水递给宋宁,她比夫人都大上几岁,自然也把木青当弟弟看待。
这孩子倔脾气,她说了夫人没什么事,不用担心。
这都几日了,他非硬生生在门外不分昼夜的守着。
平日里在府中,他鲜少和人搭话,只干自己的活,话少也没有表情。
也就是在夫人这,才能感觉出他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。
“木青?”宋宁想了想,“你叫他进来吧。”
“是。”
如意推门出去,喊了声招手,“木青。”
少年猛的抬起头,如只看门的大黄狗,黑眸绽放,冲了进去。
“夫人!”
**人笑了,柔和的一如初见时,只是又瘦了。
苍白的美丽,刺目惊心。
他红了眼眶,宋宁忍不住发笑,“我真的没事,你过来。”
拍了下他的肩膀,作为安稳,“听如意说,你这几日都在外面。不许这样,快回去,我没事放心吧。”
魏木青不知道该说什么,咬紧牙关。他们都说夫人活不久,甚至背地里说也就这个冬天的事了。
他心里害怕,又不知道该怎么办,呆在外面能看到她房内的光亮,安心。
如果可以,他无比愿意将自己的寿命换给她,替她承受痛苦。
自她买下他的那一刻,他一切的一切只属于她。
她常说大家都是她的家人,她有好多好多家人,可他只有她一个。
要是她都离开的话,他就再也没有家了。
“傻不傻呀。”
宋宁被逗乐了,他快哭出来了,这有什么好哭的。
他们的表情好像她真的快死的一样,就连三百两都缩在她床下,一刻不肯离开。
王爷就从来不会漏出这种神情。
“王爷会在干嘛呢?”
“不行啊不行!夫人少想点王爷。”
宋宁长叹一口气,许明远警惕的像忠实的守卫,“都说宁拆一座庙,不毁一桩缘。心狠手辣!”
“我可没拆您两位啊,过了这段日子,想怎么就怎么,现在不行。”
“王爷不来看您吗?”
魏木青抬起头,震惊的询问,袖子中的手慢慢紧握,转身跑了出去。
宋宁还来不及疑惑,“这傻孩子天天想什么呢?”
如意复杂的看出去,叹了口气收回,但愿是她多想了。
“听七说,王爷在忙学堂那里的事,有很多人不支持,奴婢也听不懂。”
宋宁嗯了声,喝下今日最后一碗药。
他应该挺累的,那她乖乖的,少让他头疼吧。
一连三两日,药效加重,但凡她能清醒的时候就忙着灌药。
宋宁真切的体会到了,什么叫活着不如去死。
如意也心疼坏了,听着她一声声咳血,咬唇强忍的模样,她着急的跟着掉眼泪。
只能不痛不痒的安慰,会好的,就快好了,快了。
夜深,难得在这个时分醒过来。窗外月明如昼,银辉遍地,苍穹繁星点点。
庭院里一片沉寂,唯有窗棂间透出微弱的灯火,打扰夜。
宋宁抿唇撑起自己,床下三百两被吵醒,喵了声抖抖小脑袋。
“三百两。”
她伸手摸向它的翘起的尾巴,突然想到了个好玩的,“你帮我个忙,好不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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