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安和十一年,宋家被灭门,一整日所有人都被杀了。往前推一个月,卫国皇帝开始对你们起疑心。”
宋宁点头,这是她经历的。
“从十年到十一年,我一直在金地,驻守。因为战乱,根本抽不开。那些老东西手里应该有记录。”
他指尖轻点桌面,“问问你的太后娘娘,那段时间敢让我走吗?”
宋宁茫然的眨眼,他漆黑平静的眼眸悠然转冷。
他要是离开,群龙无首,很可能守不住边境。
所以,他根本没可能参与这事。
她愣愣许久反应过来,猛的抽回手,刀砰一声掉落地上。
“收好,回去多看看,宁字我是这么写的?”
裴隽将那封找人模仿他笔迹的信叠好,递还给她,有人白看他写了那么多字。
他抬起视线,才发现她哭了。
拧着手,哭红了鼻尖,泪珠随着肩膀的轻颤接连滚落。
“对不起。”
心里升腾溢满了庆幸,宋宁捂住嘴止不住掉眼泪。
幸好。
真的不是他,太好了。
“我,我去请许明远来。”
说完宋宁提起裙摆,跑出去。
很快带着许明远过来,她缩在房门边,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处理伤口。
刚刚一瞬的喜悦和庆幸被愧疚代替,她知道自己好像错了。
任何和宋家相关的事,都能让她失去理智。
“夫人站那么远干嘛,过来搭把手呗,帮我...........”
“出去,”裴隽点了下桌上的信,“带走。”
宋宁顿住脚步,他面上什么也没有,不是生气,也没有任何反应。
下唇被咬破出血,她才呆呆的松口。
走过去,拿了信,一步一回头的挪出去。
许明远摸摸脑袋,感觉这两位的气场又不对了。
*
一连两日,许明远每日都被那叫去。
宋宁担心的每次都在半途拦住他,“王爷的伤怎么样了?”
许明远摇摇头,“没什么事,不过伤的脖子上,每次沐浴都会沾水,所以一直不见好。”
“那,.............”
她仔细回想,那个伤大概半个手指长。
会疼吧,连他都忍不住日日找许明远去看看。
现在想起,她根本不记得那日自己纠结了什么,他解释了什么。
满心全是自己竟然用刀伤了他。
伤了救她那么多次的人,给她家,赋予她一切的人。
“哎哎哎,夫人别哭啊,真没多大事。额,这么说也不太好,毕竟算是个伤。”
少见她梨花带雨,许明远连连摆手,赶忙四下张望,生怕被人觉得是自己惹哭的。
或许是男女思维方式不同,他得知那日的事后只有一个想法。
王爷真可怕。
被误解的人会想尽办法拼命解释,这是人之常情。而听解释的那个人,多半只会选择相信和原谅。
但,夫人拿了他给的刀,在他沉默激化下,动手伤了他。
解释清楚了真相,这就成为夫人心里的刺。
每每想起,只剩下了对他的愧疚。
会很心疼他,像现在这样,怨怪自己为什么没更相信他,为什么动手。
再之后,夫人恐怕再也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挑拨。
一举很多得的事,在那样的情况下,王爷始终冷静的将一切算计。
难道不是可怕吗?
一个没有感情只有理智的人,所有人在他眼里只是棋盘上的黑白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