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怀期待来看慕南卿的萦儿就这么被萧宸玖草草打发了,看着自家“曾经”主子的背影,小丫头深感自己遇人不淑,先前追随这个人,绝对是错误的。
纵使心中有所不满,萦儿也不可能真的在慕南卿睡觉之时前去打搅,默默行礼,退下。
次日一早,慕南卿睡醒睁开眼的时候萧宸玖并不在身边,恍然间发觉自己肩膀处的衣裳被褪下一半儿,先前傀儡丝所割出的伤口已经换好了药,旁边甚至还画上了一颗墨色的小白菜。
距离她受伤的那日已经过去了许久,就算是傀儡丝所伤创口不易复原,也本不需要这般仔细照应。
可萧宸玖一丝不肯敷衍,每日雷打不动仔细上药,时不时还会向今日这般作画儿,不过往日画得都是花鸟虫鱼,画白菜还真是头一遭。
那颗白菜栩栩如生,却因为色泽的关系看起来皱皱巴巴的,有种的风残年卒的沧桑之感。
一看就是萧宸玖的杰作,她的“白菜”这是无聊成什么样儿了?这么幼稚的事儿也能干的出来?
慕南卿再次瞥了墨色小白菜一眼,抿唇笑出了声。
“王妃可是醒了?奴婢进来了?”门外传来萦儿甜滋滋地声音,紧接着就是一阵推门的响动。
“咳,我起了,”慕南卿轻咳一声,在萦儿进来之前将里衣穿好,披头散发端坐于**,眸中有了一丝丝柔软的笑靥,“宝贝儿快来,让我好生看看你。”
小丫头很快出现在慕南卿面前,眼眶泛红深施一礼,哽咽道:“奴婢萦儿…见过王妃。”
一见面就掉金豆子,慕南卿吓得肝儿颤,急忙探身虚扶了小丫头一把,连连道:“免礼免礼,你快过来让我捏捏脸蛋。”
“奴婢办事不利、曲解王妃之意让小公子出了风头,不论王妃如何惩罚,奴婢都欣然接受!”办事儿出现了这般严重的纰漏,萦儿心知王妃定然气坏了,自责落泪连头也不敢抬,没为自己辩解半句,只知道请罪。
“那命令是白云间脑子退化的几个蠢货会错意传给你的,责任不在你,宝贝儿不必因此自责难过。”慕南卿无奈地探身,食指在萦儿发顶敲了敲,哭笑不得跟她解释道,“那群家伙蠢到在自己地盘上看个人都看跑,会错意实在是不算什么难以发生的事情。”
“好了,快点抬头给我看看,胖了还是瘦了。”慕南卿勾唇笑得张狂肆意,想去抬萦儿的下巴却发觉手不够长,只能扒拉过一柄折扇,快准狠挑起小丫头的头颅,“嗯…”
慕仙尊故作夸张地打量萦儿一番,装模作样沉吟片刻,道:“倒是肥硕了些许,看来这些天的伙食实属不错。”
“就是不知道个子有没有长高一些。”慕南卿上上下下打量着萦儿,后者的外表除了晒黑了些基本上无什么变化,满意地点点头,“待会儿我给你找几颗美容养颜的丹药,小小姑娘还是白净净、嫩生生的更可爱。”
正要继续说话,一滴温热的眼泪落到了慕南卿的扇子上,风光霁月扯皮的仙尊顿时怔住了。
萦儿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,瞳仁放大至极限,里面深深倒应着慕南卿的面容。
“怎…怎么啦?”慕南卿笑问道。
小丫头一眨不眨盯着她,准确来说是在看她的头发。
慕南卿循萦儿的目光,跟着瞥一眼垂在胸前的几句雪白发丝,面上有些讪讪的。
曾几何时,她曾用调侃自己的语气自嘲会不会再少白头,如今…应验多时了。
小丫头双眸呆滞,嘴唇哆嗦半响才颤巍巍说出一句话:“您…是伤着了吗?伤得可重?如今可有好些?
奴婢在往引城听人说您卧病在床时还不肯信,如今看来,竟是真的……”
慕南卿想要安慰萦儿的话卡在喉咙中,看着泪流满面的小丫头发愁。
这让她怎么解释呢?直言她卧病在床是为了诓萧宸玖帮她处理政务?
不不不,这太有失她在萦儿心间的光辉形象了。
“从哪里听来这些个没影儿的事。我既没有受伤,也并未卧病在床,细情我不说,你别问,只要记住是场误会就行了。”静默须臾,慕南卿还是摆手否认。
她的一侧手臂尚且不太能够自由活动,只能放下扇子单手抓起几缕银白秀发,笑嘻嘻胡诌道:“我从前的头发就是这个颜色的,不信你问你师父去。如今是功力恢复了,才会这样的。怎么?我吓着你了?”
慕南卿边说边扯开被子,赤足从**跳到地上,一溜烟跑到镜子前,仔细端详了片刻才又回头面向萦儿,开口时语气里满满都是疑惑:“嘶…不能吧,我看着还好啊,虽然跟你们发色相悖,但也足够趁得出本尊天穹皎月的气质,明明是这般美艳出尘,你怎么能被吓哭了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