趴在石桌上怔然出神的柳清酒,缓缓回头,瞧见那个一脸焦急的向自己飞来的晏卿离时,眼圈蓦然一红:“晏卿离...”
“清酒,你...”
那般痛苦又无助的眼神,像是一记利剑狠狠地刺进晏卿离心口,他想,与沈静安分开,真的就这么令她痛苦么?
将将落地的脚步,站在离柳清酒几步之遥的地方,再也没有勇气向前一步。
他停下了,崩溃无助的柳清酒却猛然间站起来扑进了他的怀里,嚎啕大哭。
那一刹那,本来已经生了退却之心的晏卿离,被她哭的方寸大乱:“对不起,对不起,都是我的错...”
如果不是他始终放不下她,如果不是他不死心的非要想看她最后一眼,那一夜他们也不会发生那么荒唐的事,以至于害的她与沈静安和离,哭成这副模样。
打从认识柳清酒开始,他从未见过她哭,更遑论是哭的这么悲痛欲绝,痛不欲生。
他想,或许,柳清酒都没有意识到,她对沈静安的爱究竟有多么深。
只有深爱,才会在失身给他后,这么痛苦吧!
“晏卿离...锦书没了,锦书没了...”
埋在晏卿离的怀里,鼻端嗅着那熟悉的冷香气息,柳清酒终于将心里积压的所有悲痛化作了眼泪,哭了出来。
锦书?
晏卿离蹙眉,那个小丫头?
“怎么会?她功夫不是很好么?谁能杀得了她?”
柳清酒崩溃的摇摇头,哭的几乎昏厥过去。
她不说,只是一味的哭着,哭的绝望而无力。
晏卿离抱着她,不言不语的无声安抚着她,心里却在急速的转动着。
柳清酒向来是一个睚眦必报,眼里揉不下沙子的,得罪了她,伤害了她在乎的人,她大概率的不会这么哭泣,那个凶手,就算是天王老子,她也会毫不顾忌的拿起刀,将害死锦书的人碎尸万段,用那个人的血来祭奠锦书,也消自己的心头之恨。
不能报仇雪恨,还哭的这么悲痛无助,除非是,那个杀害锦书的人,是一个她狠不下心伤害的人。
...沈静安。
他苦笑一声,他就说啊,本来就不在乎贞洁的柳清酒怎么可能就因为与自己的一夜荒唐,就这么要死要活的闹着和离,还这么折磨自己。
原来是是这么回事啊!
叹了一口气,晏卿离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,“锦书她那么在乎你,如果她在天有灵,也不愿意你这么伤心。”
柳清酒抽抽噎噎的摇摇头:“什么在天有灵...我死过,我知道,死了就什么都没了,什么都没了,她再也看不见我,我也见不到她了!再也见不到了!”
她那么好的锦书啊!
“这个世界上,再也没有一个人,会像锦书那么爱我了。”
晏卿离紧紧地抱着她:“不,清酒,我、黄莺,还有珠珠,我们都还爱你啊!”
柳清酒不言不语,只靠在他怀里,眼泪落得像是关不掉的水龙头。
“再说了,你现在不是好好的么,也许,锦书像你一样,也重生了呢?”
柳清酒被他这一句话惊得猛然抬起头来,重生?
她怎么忘了这一茬了?
晏卿离说的对,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了,那她和白净雪又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呢?
“她...她或许,又活在了另一个世界里。”
晏卿离温柔的擦掉她眼角的眼泪,颔首道:“对呀,那么好的锦书,肯定不会就这么没了的。”
柳清酒一头埋进晏卿离的怀里,努力的让自己从锦书逝去的悲伤里抽离出来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
她的声音,闷闷的从晏卿离怀里传出来:“锦书一定会好好的活在另一个世界里。”
那个世界,没有她这个不靠谱的姐姐,也没有那么心狠手辣的沈静安,只有疼她爱她的亲人和爱人。
锦书,你在那个世界里,一定要幸福安康,长命百岁啊!
哭够了,将自己心底所有的阴霾都全部倾诉出来,反射弧巨长的柳清酒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,她现在是在谁的怀里。
猛然之间,一把将晏卿离推开,柳清酒像是在躲避什么要命的病毒似的,兔子似的跳开,离得晏卿离远远的。
晏卿离:“......”
其实他挺节能的,不是使用一次就不能要了的,还可以再循环使用,天天上岗。
“我,晏卿离...你其实不用对我负责的。”
晏卿离微微蹙眉,所以,柳清酒方才真的是打算,将自己当做吐槽的树洞,用过一次就淘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