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腔真情付诸东流,是多么的心痛欲绝,凤芙蕖头一次切身体会到了。
“你不是说过,离王殿下对你是真心的么,怎的这一转眼,就要娶一个野丫头,还许以正妃的位子?”
郑玉秀面对着潸然泪下的女儿,没有贴心的安慰与开解,只有权利期许的落空与焦急。
这么多年里,为了能获得民望的支持,凤芙蕖不过千金小姐的身份,多次抛头露面,就为了能够提升自己的知名度,好让自己能从众多闺秀中,脱颖而出,引得沈静安的目光与注意。
“不可能的,如若离王当真对我无意,春日宴上那么多的小姐,为何独独赐我两名使唤丫头?”
郑玉秀被凤芙蕖的哭哭啼啼嚷的脑仁疼,“够了!别哭了!还不是你自己用错了计谋?!我早就说过,食色性也,不管是哪个男人都不能免俗,让你别成日里搞什么蛊惑人心,多与离王殿下走动走动,那些低贱的蝼蚁,有什么可在意的,你偏偏不听,现下离王殿下被狐狸精给勾引去了,你倒是知道哭了,你早干什么去了?!”
“...母亲,我知道错了,可是女儿的错,不该连累的母亲多年的愿望也随之落空啊!”
郑玉秀一把将凤芙蕖甩开,气得胸口剧烈起伏,跌坐在椅子上,家族教养她那么多年,偏她不争气的嫁给了凤幽致这个只知藏拙保命的懦夫,家族复兴的希望就此落空。
凤幽致指望不上,她只能靠自己,靠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女儿。
“既然如此,那就只有不让她去不成。”
凤芙蕖愣了:“...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丫头,巴不得嫁给离王殿下呢,又怎么会不去呢?”
白色的烛火下,郑玉秀保养得宜的脸庞闪过一抹阴狠:“死人不就去不成了么?”
凤芙蕖心中一惊,母亲是要将那个姑娘给除掉?
轻轻摸了摸凤芙蕖柔嫩的脸颊,郑玉秀恨铁不成钢的说道:“傻丫头,成大事者不拘小节,有些人命该牺牲的时候就要牺牲,千万莫要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而错过了最佳决断时机,不然日后只怕你会后悔莫及。”
凤芙蕖愣愣的点点头,心里却是止不住的颤抖。
母亲这么豁得出去,究竟是为了自己的姻缘,还是为了她自己家族的虚荣与权势?
只怕...她与父亲,都只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。
“父亲他...他若是知道了,可会怪罪母亲?”
凤芙蕖心里突然惊惶起来,总觉得郑玉秀的疯狂会将整个凤家都拖进一个万劫不复的境遇里去,她不想这样,也不能这样,她还小,不能为郑玉秀的疯癫陪葬。
郑玉秀哼了一声,道:“怪罪我?等到离王与凤家站在对立面时,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满嘴仁义道德的父亲,满心只想着规避一切风险的父亲,究竟是会动用兵力与朝廷对抗,还是向离王妥协呢?”
凤芙蕖娇弱的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,她不知道父亲会作何选择,只知道不管是选择哪一个,凤家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。
一把握住了母亲的手腕,凤芙蕖嘴唇翕动着,声如蚊蚋的吐出了几个字:“母、母亲,再给我一次机会吧!”
郑玉秀狐疑道:“什么?”
“再给我一次机会,我入宫,亲自去寻离王殿下表明爱慕之意,求离王殿下收回与那个乡野村妇的婚约。”
郑玉秀听了,叹了一声,道:“你这又是何必呢?”
“母亲!求求你了,我、我不想与殿下闹得这么僵,但凡能有缓和的余地,我都愿意一试。”
如此坚定不移的眼神,郑玉秀愣了一瞬,恍惚记起了曾经豆蔻年华的自己,也是这么孤注一掷,不听家人母亲的劝阻,执意要嫁于凤幽致。
那个时候的她,一如现下的凤芙蕖一般天真的可怜。
“行吧,你想试就试吧!”
听到郑玉秀的首肯,凤芙蕖忙不迭的冲出了闺阁,直奔门房,趁夜让家仆带着她驾车去了宫门外,持着凤府的手牌,一路闯了进去。
沈静安这几日,人逢喜事精神爽,就连娇弱的身子,在一场风寒之后,都快速的好了起来,身体康健,心情好情绪也好,清净轩里的宫女太监们已有好多日不曾见过离王殿下的冷脸,一个个不由得庆幸,等到王妃嫁进来,殿下的心情定然会更好。
他们这些之前犹如身在炼狱的奴仆们,也终于瞧见了活命的曙光。
“聘礼可都安排妥当了?”
洗漱过后,沈静安躺在床榻上,还不放心聘礼的事。
王德海笑的满脸褶子:“殿下,您都问了十回了,早就备齐了,明日正式的聘礼单子也就能送到殿下跟前了,到时候殿下再瞧瞧有哪里不妥的,咱们再看着改?”
沈静安紧张的揪着锦被,不安的说道:“眼瞅着马上就要到大婚之日了,老王,你可定要将一切安排妥帖啊,不然——”
你们就去死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