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清酒懊悔的闭上双眼,沈静安这副孱弱的模样,哪里还有什么精力来搅弄风云,将朝堂与这东岳变成他的一言堂?
分明是被他一手救起的纳兰绪,借着他的势,一步步的走上高位,再脱离了他的掌控。
身体孱弱的沈静安,无暇他顾,只能任由狼子野心的纳兰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既是如此,那接下来她想要收复这天下,选出一个明君,便好办的多了。
室外气温低迷,不知何时,晴朗的天空又被飘来的云团覆盖,阴霾一片,冷飕飕的风吹起来时,雪也跟着飘了下来。
柳清酒有菁纯的内力护体,倒是不会感觉到冷,身娇体弱的沈静安却经受不住。
他舍不得回屋,直到王德海又来催促他,说服药的时辰到了,柳清酒才推着恋恋不舍的沈静安回屋,看着他将苦涩的药汁喝完,又将他哄睡下,才有了一刻自由的时间。
火急火燎的寻了王德海,问了花涧雨的住处,柳清酒匆忙赶过去时,花涧雨正坐在椅子上,面如寒霜。
见着她第一眼,便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:“柳清酒啊柳清酒,你可知你现下是在与虎谋皮,你可知沈静安那小子压根就没安什么好心?枉你聪慧绝顶,却连他这点小伎俩都没有识透,别到时候——”
“花涧雨你有完没完?!”
柳清酒被他唐僧念经似的念个没完没了,头都大了。
花涧雨气哼哼的闭嘴,扭过头不再看她。
柳清酒很是头疼,这两个人一见面,便像是针尖对麦芒,谁也不想让谁好过,就这关系,竟然还说要一起上路?
那她接下来,便一天清净日子都甭想过了。
“小雨,你看哈,沈静安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明主,他方才也与我说了,他志不在这天下,不会与晏卿离争什么,我...”
她顿了一瞬,语气有些沉重:“我欠他良多,日后即便是当牛做马,也不能还他十之一二,你呢,本身也是一介贵公子,既是与他相看两相厌,便没有必要为了我,委屈自己日日不开心的隐忍自己。”
花涧雨蹙眉道:“你究竟想说什么?”
柳清酒:“我让人送你回青冥寨吧!”
花涧雨惊愕半晌,他愣是没有料到柳清酒回说一句这么不做人的话。
“柳清酒...你究竟有没有心啊?”
柳清酒捂着跳动不止的心脏,硬是冷下心肠说道:“心自然是有的,只是却不能用在你的身上。”
短短一句话,却像是淬满了毒液的箭矢,狠狠地刺向他的心口,毒液沿着心口的血脉,逐渐泵向四肢百骸,让他疼的连指尖都开始颤抖。
就在今天,这个女人还那么温柔小意的牵着他的手,为他上药,为他买衣衫,为什么才一眨眼的功夫,她又能这般绝情?
这么多变的柳清酒,一时间让花涧雨分不清楚,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?
花涧雨脸上的血色尽失,柳清酒不忍看他,丢下一句:“你准备准备,我明日便遣人送你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