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句话还未说完,她温热的手,便被花涧雨从额头上拽下来攥紧了。
柳清酒微微心虚,男女有别,她方才的所作所为,确确有些像那个...那个登徒子。
尴尬的冲只露了小半张脸的花涧雨笑笑,用力的抽了抽自己被花涧雨紧紧攥着的爪子。
嗯?
竟然没能拽出来?
柳清酒每想到,花涧雨这个文弱书生,力气竟然还挺大的。
闷闷的有些低沉的嗓音从狐裘中透出:“我守在这里...并不是为了什么好友、义气。”
柳清酒怔了一瞬,只听他又道:“我将这荒芜的谷底,种满了梅树,只为你有朝一日出谷之时,能亲眼瞧见它们盛开...柳清酒,这也不是什么义气。”
柳清酒用力的将手抽出来,狐疑道:“小雨,你可是有内伤,伤到了脑子?”
如若不然,怎的突然就开始胡说八道了?
花涧雨嗤了一声,“你若是愿意这般自欺欺人,我倒是也能陪着你演上一场...情深义重。”
他每说一个字,柳清酒的心便跟着狂跳一下,短短一句话说完,一颗心也跟着杂乱无章的狂跳的好似得心脏病似的,撞得她心口疼。
“陪...陪着我?”
花涧雨默然颔首。
柳清酒连连叫苦,她接下来可是要去做打家劫舍的要命生意,这美人跟着她,不是平白要受那凄风冷雨,刀口舔血的苦命日子么?
“你也不用担忧,左右我花涧雨,本就是个土匪出身,打家劫舍,也是老本行,我做来倒也拿手。”
柳清酒:“......”
将将甩掉一个锦书,又来一个小雨。
她是甭想有清明日子可过了。
“你、你好不容易,将这满谷的梅树养的开花结果,便这么舍弃了,岂不可惜?”
花涧雨一撩眼皮,凉凉的纠正道:“这谷里的梅树,不是果梅,只开花不结果。”
柳清酒:“......”
这是重点么?
“再者说,这十里梅花只为你一人栽种,你都不在意它,我又有什么可惋惜的?”
柳清酒无言以对,这话不管谁人听来,她都像是那个狠心又冷血的负了美人的王八蛋。
她还能说什么呢,说什么都像是在狡辩。
“我接下来要去上京,你也要随我一道么?”
花涧雨那个不做人的亲爹,可就在上京啊!
果然,柳清酒话音一落,花涧雨的脸色便冷了下来。
上京,那可是花涧雨避之唯恐不及的梦魇之地。
只听花涧雨将一口小牙磨得咯吱咯吱响,这磨牙声,就好似是在磨她的皮肉一般,听得柳清酒头皮发麻。
磨来磨去,直磨得柳清酒愈发觉得自己是个大猪蹄子,不能用一腔爱意回报他的付出便罢,还将他的一颗心放在火上炙烤。
这番作为,何其的无耻,何其的下作,何其的...不要脸!
狐裘中锦绣美玉一般惑人的小脸儿抬起来,眼神比那春秋阁柱子里的夜明珠还要流光溢彩。
他说:“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