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卿离按在腰间剑柄上的手,倏地一顿,心跳猛然间漏跳了一拍:“你...是锦书?!”
自从柳清酒坠崖后,李哈明明说过,锦书也跟着半路没了踪影。
据说,她是给自己的小姐收尸去了,时至今日,晏卿离也不曾见着过锦书的踪影。
他散出去的暗卫们,在幽州城里城外的山上,寻了个遍,也不曾有她的消息。
“对呀,我就是锦书。”
晏卿离非但没有露出什么惊喜的表情,反而防备的向后连退数步:“你不是锦书,你是谁?!”
话音方落,白玉剑随之出鞘。
锦书瞧见他,不怨怪他害死了自家小姐,与自己拼命就是好的,哪里还会这么笑嘻嘻,毫无芥蒂的与他说话?
柳清酒默然,许久不曾演戏,难不成她的演技退步了?
不该啊!
她歪了歪头,佯装生气的冲晏卿离道:“大当家的,你难不成忘了我家小姐?”
晏卿离静默良久,始终不能说服自己相信她,是以便问她说:“你家小姐没有忘,我倒是忘了你的模样,原来是长这个样子么?”
柳清酒恍然,她怎的忘了,锦书之前是有易容的?
“之前的模样嘛,不过就是易容而已。”
晏卿离狐疑道:“你可是寻到了你家小姐?”
她许是真的锦书也有可能,毕竟如若有人来算计他,也当不会傻到用一个丫鬟来算计他吧?
‘锦书’道:“寻是寻到了,不过我家小姐被困在了一个洞天福地里,许是很多年都出不来了。”
晏卿离急道:“她可还好?!”
‘锦书’道:“好着呢!只是想你想的紧,可她近些年怕是出不来。”
她一双大大的眼睛,眨巴着天真无邪的将晏卿离望着:“所以,我家小姐,就托我出来问你,你可是会无怨无悔的继续等她?”
晏卿离的脑海中一片混沌,握着剑柄的手,逐渐无力的垂了下去。
他低着头,似是在思索着什么说辞,许久都没有给‘锦书’一个准确的答复。
他这么一沉默,柳清酒心里瞬间没有底了。
数月前才向自己许诺婚约的晏卿离,为何竟然沉默了?
这么简单的问题,明明是送分题,这家伙为什么非要搞成送命题?
再抬头时,晏卿离莹白如玉的脸上,满是晦暗不明交杂的情绪。
柳清酒愕然的注视着他的眼睛,那一双深邃清明的双眼中,竟是逐渐浮现出一抹决绝的凄惶来。
柳清酒心里一沉,刹那间,手心里全都是被晏卿离吓出来的冷汗,她犹豫片刻,想着这么欺瞒卿离算怎么回事,还是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吧!
“我——”
“我们不合适。”
不合适?
...什么不合适?
他们?
短短的五个字,像是慢镜头下的语速,隔着风雪,飘忽吹进耳朵里,让她浑身一僵,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将她劈个正着,几乎让她神魂俱裂!
晏卿离凄凉一笑,挥剑斩情丝,这不也没有什么难的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