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酒...?
沉疴积弊的沈静安,手指突然**了几下。
晏卿离苦笑一声:“有人说,那深渊底下是一汪深潭,深潭里面许是有神仙居住,将酒酒给救走了。是以,我们的人,在里面翻了个底儿掉,都没能寻见她。”
“阿离,她还在等你呢,等你十里红妆的娶她回宫。”
手里的指尖轻轻弹动,晏卿离赶忙用搭上了沈静安的脉搏,方才死寂一片的脉搏,重新又缓慢的跳动了起来。
晏卿离终于破涕为笑。
傻弟弟...
他们兄弟二人,此生此世,都注定了有一人要伤心伤情。
他身为兄长,便让过阿离这一回吧!
晏卿离来无影去无踪,纳兰绪与王德海一直守在外面,也没见着晏卿离是何时离开的。
直到,屋里传来沈静安断断续续的咳声时,纳兰绪才风一般掠进了屋里。
沉睡了多日的沈静安幽幽转醒,静静地望着雕锦织就的帷幔账顶发呆。
方才,他可是做了一场梦?
他竟然会梦到仙逝已久的兄长回来了,还与他说,酒酒活着,还在等着他娶她回宫。
多日来,暴雪压顶一般的心境,终是随着这黄粱一梦,豁然开朗。
兄长从不骗他,他说酒酒活着,酒酒便一定活着。
纳兰绪瞧着沈静安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,蓦然记起,沈静安在昏迷前,看向他时,那阴鸷狠厉的眼神。
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摄政王,吓得竟是站在离沈静安近在咫尺处,不敢再走近一步。
王德海见沈静安醒过来,喜得一张老脸犹如开了花似的,忙不迭的嘱咐下人们去备饭菜。
“殿下,殿下可有哪里不舒服?”
沈静安扭过头,瞧见纳兰绪的眸光,果然在一刹那间,从柔情陡然间变做了冷厉:“纳、兰、绪!”
纳兰绪咬牙跪倒在地:“殿下千岁,万望珍重身体,臣的罪,待到殿下彻底恢复了,再与臣计较不迟。”
沈静安昏迷多时,四肢酸软的压根爬不起来,即便想要与他彻底算清往日的一笔烂账,眼下也是有心而无力。
手指轻轻挪动,指尖下却有不似于绸缎的触觉。
沈静安轻轻拿起来一看,竟然是一纸书信。
眸光微动,沈静安冲王德海与纳兰绪道:“本宫累了,你们先退下吧!”
纳兰绪听得牙酸,这是什么破借口,他都睡了这些时日了,还累什么啊累?
不过,想起自己方才的誓言,纳兰绪难得乖顺的冲沈静安施了一礼,乖乖的退下了。
纳兰绪走了,沈静安将手里的书信拿起来,雪白的纸上,遒劲有力的熟悉字体,跃然纸上,沈静安忍不住眼眶一红,凝神细看——
阿离,好好的将养身体,兄长还想亲眼看到你成婚的那日。
白玉雕成的指尖簌簌发抖,兄长他还活着?!
难不成,方才不是梦,是兄长听闻了他重病,亲自来探望他了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