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庭晚心有不甘,却也满腹无奈。深知陈仓在这件事上避开轻柔,是因为轻柔并不知高将军是夏国的夜长辞,慕如初的亲儿子。
便找了个借口让轻柔离开:
“轻柔,你再去那里打探下,看慕如初有没有派人去烦某个丫头!”
“是。”
轻柔离开后,聪慧的陈仓秒听出一些端倪,但见他略带惊喜的问:
“丫头找到了?”
温庭晚轻点头,端着茶杯,茫然看着前方,眉间又疑惑皱起:
“你说,她到底是不是夜莫离?”
陈仓一愣:“公主何出此言?”
温庭晚缓过神,没空解释,毕竟这事太特么曲折离奇:
“此事说来话长,随后再论!”便放下茶杯,将话题拉回,“说回夏国兵权,我估摸着夜慕寒会趁热打铁、一鼓作气,私下找机会哄那老皇帝将兵符交给他。且,一定会绕过韦忠贤!”
陈仓深深蹙眉,在思索中轻点头:“不错,韦忠贤旨在打压夏景煜,提防夜长辞。并非真心捧夜慕寒上位,他……”
想说,韦忠贤指定留有后手。要么,会利用夏景煜策反夜长辞,让其安安心心屈居于夏家人的政权下,做回当初那个护国将军。要么,韦忠贤会从军中另选贤能,扶之上位!
后者是漫漫长路,毕竟纵观夏国军中,除三英外,再无名声显赫的将军。所以陈仓断定,韦忠贤会走前面那条路——先给夏景煜一个警告,再让其去策反夜长辞。
可惜话没说完,被某女打断:
“但某个死男人就不同了!如果夜慕寒趁热打铁,赫连骁定会相助到底,拼尽全力碾压慕如初母子!”
温庭晚的思维重点根本不在韦忠贤的心思上,但见她愤愤然的接话,阴阴敛眸,
“将军,你我不能坐视不管啊!”
陈仓:……
被她这句“某个死男人”弄得有些尴尬,见她那一脸的不解气,便小心翼翼的问:
“公主,你是不是想让夜长辞上位?”
“他上位,对我木兰有啥不好?”
这句话温庭晚看似怼得理直气壮,实则目光躲闪,略有心虚。
“这……”陈仓略有被吃瘪,欲言又止。
讲真,慕如初母子上位,有温庭晚在,夏国只会跟木兰交好,甚至联姻。对木兰而言,是可保百年无忧。但换个角度,木兰也再无机会分得夏国的城池……
无疑,这是苏孟德不愿看到的!
这层玄机温庭晚似是忽略了,见将军似是被怼住,她便继续辩解:
“说句不该的话,于大夏子民、于我木兰,长辞登基,横竖都好过小人篡位!”
其实,她就是不想让夜慕寒快活!此人一旦篡逆登基,就算是个短命王朝,对温庭晚来说也是奇耻大辱,这辈子都不会甘心!
至于其他的,她不愿多想。
所以,某男若扶之上位的不是夜慕寒,而是夏国朝中随便哪个草包,她都不会有这般强烈的意愿去插手。毕竟她知道,长辞无心夺江山,一切都是慕如初强加在儿子身上的。
即使温庭晚有此私心,我们也不能说她错。长辞登基,肯定是个仁君,跟她联姻携手,只会造福两国子民。
可这无疑挡了另外两拨人的野心:某男和苏孟德!
这不,陈仓已站起身,朝他抱拳颔首,义正言辞反驳:
“公主,请恕末将不敢苟同!”
温庭晚不想听他辩解,却又不好拒绝,便深深吸口凉气:
“……说!”
“夏国一旦让夜长辞掌权,我木兰便再无机会扩大疆土!”陈仓言简意赅。
你俩都交好联姻了,木兰还有什么理由去分夺夏国的城池?
“……”温庭晚顿被噎住。
想起那晚在马车中,将军对木兰未来规划的一席言论。赞成苏孟德的政治观点:联手燕国赫连骁,发起战争,灭掉夏国,瓜分其疆土,从而壮大木兰。
“自古以来,弱小必亡!”见她被触动,陈仓便大胆将观点展开,“公主和夜长辞若携手联姻,是能保木兰百年无忧。可百年之后呢?谁又能保证不生变故?正所谓生于忧患、死于安乐,我木兰在王爷的领导下,虽国土弱小,却兵强马壮、军心牢固,已有万夫不可挡之势!如此良机扩展疆土、壮大国力,乃百年不遇,公主不可轻易丢弃啊!”
句句属实,一时的平安保不了长久的平安。有时候战争,就是为和平而生!
“……”温庭晚明白这个道理,顿被怼死,颦眉微皱,不好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