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骁暗暗斜了他一眼,见好就收。便话锋一转,状似不经意的提起旧账:
“但话说回来,高将军毕竟有婚约在身,所以……”
故意欲言又止,眼角的余光悄悄看向一边的某女。
而温庭晚再度“很不争气的配合”了,一听这话立马惊诧起来,狐疑看向夜长辞:
“你有婚约?”
“……”男人无言以对。
自己和宁芷菲那场落产的婚约,一时间无从讲起。
“很奇怪么?”某人趁机取笑,“他没对你坦白?”
“……”女人不语,脸上抹过愠色。
如果说刚刚她还在犹豫,认为自己如此“诳”长辞有点不厚道。那么此刻,这点“对不住”瞬间消失无踪。
夜长辞,活该你被赫连骁坑!
此番场合,夜长辞不可能去做无谓的解释,便抱拳朝陈骁郑重解释:
“请都督放心,郡主那边,末将会处理好!”
闻言,温庭晚心里又一个咯噔……
郡、主?
长辞居然是,燕国的郡马爷?
他“勾引”了燕国郡主?是何居心?有何政治企图?温庭晚表示,这件事很值得深入推敲……
“将军真能处理好?”却见陈骁阴笑走上前,不阴不阳的挖苦道,“可知我这位表妹一生清高,连赫连宸都瞧不上,却独独对你芳心暗许。讲真,本督狠纳闷啊,高将军用了什么手段,能如此讨女人欢喜?”
说罢,嘲讽的目光射向一边的某女,竭力掩饰着内心的悲凉……
长亭树枝上的那一幕,两人当众接吻的那一幕,已刻在他心里!
故这话,他也不失在挑拨,说给温庭晚听:夜长辞能吻你,自然也吻过我那芷菲表妹!否则怎么解释,一生清高的晋阳郡主竟独独对他芳心暗许?
这就是夜长辞的“手段”,所以别在那儿傻不拉几的以为,长亭树枝上的一吻有多重要。呵,还想拿来气老子?可知老子根本不在乎?!
果不其然,但见温庭晚听得胸口起伏,脸色红一阵白一阵……
至于夜长辞,莫名其妙被提及这件事,他更是不好回答。晋阳王兄妹有谋反之心,联姻不过是想拉他“入伙”。
这一点,他横竖都不可能向面前的帝君挑明,因为他还想着如何反利用晋阳王兄妹,让燕国乱起来呢!
“在下无德无能!”故最后,夜长辞唯有朝男人单膝下跪,抱拳垂首,坚定道,“此生只恐注定要辜负郡主的,一片痴心!”
最后四个字,夜长辞自己都感说得假惺惺……
宁芷菲真的是一片痴情吗?
呵,只恐是满腹居心!
却没意识到,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男人牵引,态度一步步的谦恭起来。从进门时他一脸桀骜,连“朝主子行礼”都不屑于去做;到现在,居然朝男人单膝下跪?
这,就是陈骁“霸总”的气魄和手段!
他年纪虽轻,却向来不是莽撞冒失的愣头青。对付夜长辞这样的情敌,当面撕破脸决斗、甚至用强权压制,皆无用,只会让他自己丧失人格。
唯有用手段让其主动低下头颅,一步步臣服,才能彰显他霸总的内功、实力……
“所以呢?你打算先回大燕退婚?”此刻,但见陈骁顺势接话,看似是迫不及待的赶夜长辞回去,实则不尽然。
支开情敌,留他自己和女人单独相处?呵,这种小儿科的手段,显然不是霸总的风格!
夜长辞皱眉抿唇,犹豫了下:
“是!”
“晋阳王府若不答应,怎么办?”居高临下的站在男人面前,陈骁阴阴俯视着他。
一边的温庭晚也来了兴趣,便静静坐到桌面,默默旁观。
只见单膝下跪的夜长辞在垂首间,眉头皱得很紧,似是对什么事有顾虑、为难。经过深深思索后,他方才开口:
“实不相瞒,晋阳郡主乃胞弟心仪之女子。故,末将恳请都督做主,了高匪一个心愿!”
言外之意:婚事可不退,换新郎就行。
“哦?”陈骁微惊,抿唇笑笑,“高匪还有这点小心思?”
憨货癞蛤蟆,居然想吃天鹅肉?这的确出乎他意料之外。
“……”夜长辞点头默认,仍然没起身。坐等主子“好人做到底”,一口答应。
他认为,对方既然已经应允他和温庭晚的“婚事”,加上宁芷菲又是高匪心仪的对象。站在赫连骁的角度,没理由不成全到底,让“猛将兄”也美滋滋。
可他哪知,眼前这主子是个大大滴歪银!
所以,陈骁横竖都不会中招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