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2章 他的“忏悔”(1 / 2)

长亭。

月光倾斜,洒在亭内男人孤寂的影子上。斑驳树影映衬着石桌上东倒西歪的几个空酒瓶,更显一片狼藉……

夏景煜独坐亭中,大口喝着闷酒。时不时几声苦笑传出亭外,直至最后,他豪迈又不失悲戚的唱了起来:

“锦府年年,乱生春色谁为主?余花落处,满地和烟雨。又是离歌,一阕长亭暮。故人去,萋萋无数,南北东西路。”

锦府,是夜长辞在夏国都城的故居、府邸。

男人“死”后,夏景煜被迫前去抄家,将锦府“收入囊中”。这些年打理得井井有条,不许任何人居住。

踏着悲壮凄楚的歌声,温庭晚缓缓走入亭中。眼角挂着残泪,心情亦是无限沉重。直至静静站到男人身后,她才轻轻唤了声:

“岐王……”

“呵……”男人一声苦笑,并未转身,“还叫岐王?!你要瞒我多久?”

悲愤的口吻中尽显唏嘘,坐在桌边借酒浇愁,他一杯接一杯,已经喝得发丝凌乱、涕泪如雨。

闻言,温庭晚猜想长辞来过,跟景煜已把大家的身份说开。便走上前坐到男人对面,举杯和他轻轻相碰:

“见到长辞了,是吗?”

“见??呵呵……”却见夏景煜更放肆的苦笑,长叹一声后,他讽刺道,“薄纱蒙面,藏于车中;无论我怎么恳求,他也不愿开门下车……这,也算见到?”

原来二人的见面,竟是这样!

对景煜都心生防备,长辞缘何?呵,还能缘何?他那不被祖国所容的身世!

“长辞有苦衷,景煜,你要理解。”颦眉微皱,温庭晚轻声相劝。

孰料,男人竟一下子情绪爆发……

“那我的苦呢?谁来理解?!”

但见夏景煜一把将桌上的美食美酒拂至地上,无限悲愤的吼道。

这反应,让温庭晚着实惊了下……

上一世她和夏景煜交情匪浅,还未曾见过他这般暴躁的一面。记忆中的景煜,是随时随地都能开玩笑的浪子形象,活得开心不羁。

但现在呢?从望月楼前见面的那一刻起,他就是一张急躁焦虑的苦脸,直至此刻如火山爆发般的失礼?

是什么让他有如此大的改变?又或者,他本就有这一面,只是上一世她未曾见过而已?

静静看着他,温庭晚暗暗腹诽……

却见男人在泪水模糊中,苦涩叹道:

“五年,他走了整整五年!五年中,我心里的苦,又有谁知道?”说着双手握成拳,狠很打在石桌上,悲愤一句,“若非今晚赫连骁来幽州这一闹,他夜长辞,是不是永远不会现身?!”

温庭晚:……

柳眉皱起。

能不能不要提“赫连骁”这三个字?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,不配长辞冒死来救!

“还有你!”夏景煜越说越悲愤,仇深似海的指着她,“是不是长辞不说,你就将温庭晚的身份一直瞒下去?!”

其实,并非夜长辞主动告诉他,而是经受不住他没完没了的盘问:那昭月就是温庭晚对不对?你俩双双假死,皆潜伏于赫连骁麾下,到底要做什么?为何不能对我明说?!

女人垂眸一声苦叹:

“皆是冤死的亡魂,何以自曝?”

简单一句话,包含着多少辛酸和无奈,她认为男人会有所理解。

“所以呢?”

却见夏景煜无丝毫触动,缓缓起身朝她逼近,那双被酒染红的瞳眸犹如吃人的恶魔,

“你和他同命相连,现在执子之手?!”

闻言,温庭晚狠很愣住……

抬眸对上他那双猩红的瞳孔后,她深感费解。能看出男人眸中的恨意,却不知这份恨从何而起。

难不成就因为,她和长辞将身份都隐瞒了,他便恨?

又或者,他在恨他们所谓的“执子之手”?

天哪,夏景煜该不会是……

喜欢她吧?

脑子里刚刚闪过这个猜测,就见男人那张狰狞的脸,已凑到她眉睫之内,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:

“温庭晚,我妒忌你!亦是不服你!”

话落,女人娇躯一震,这才恍然大悟……

“景煜,你?”

她惊诧,无比的惊诧!

要知道在夏国,龙阳之癖比别国还要禁忌!夏景煜作为皇家成员,不但有这份禁忌之恋,还敢一口承认?

卧槽,这需要多大的勇气?其背后,又有着怎样的熊熊爱火?

温庭晚不敢想象,却见面前的男人把话说开后,猩红瞳眸里的仇恨也散去。呆呆坐回石凳上,夏景煜黯然神伤,喃喃自叹道:

“是的,我爱他!爱了很多很多年……谁也不知道,包括他自己……”

生平第一次见识传言中的“断袖”,温庭晚不敢有鸡皮疙瘩掉一地的感受。猛地缓过神后,她莫名其妙的焦急起来:

“景煜,你不能这样!你是,你是……”

想说,你是皇家血脉,是大夏的希望,不能有这份禁忌的暗恋!

却被男人愤然打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