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赫连骁把这念头,跟温松谱当面说开了。将军,你又怎么看?”
某男:我靠,你把陈仓当元芳么?
但见陈仓并无震惊,稍稍思索了下后,一语道出玄机:
“收买人心!”
车外的某男听罢,瞳孔放大:草草草,人才啊!原来真正的智慧之臣,是你陈仓?
“哦?”车内的温庭晚顿也来了兴趣,“此话怎讲?”
站在她女性的思维角度,只片面的看到,赫连骁欲利用温松谱来佯装“拉拢”夏景煜,实则是搞臭他。
看不到男性思维更高一层的动机……
于是,陈仓很认真的朝她解释起来:
“温松谱一生为官,两袖清风,明以举贤;如冰之清,如玉之絜;法而不威,和而不亵。在夏国忠臣心里,他早已是榜样化身。其影响力,不容小觑。如今他沦为阶下囚,夏国忠臣势必会对朝廷不满,但也无人敢出手相救。故,此举只能落在别国身上……现在燕国、木兰、蜀国中,谁能收容温松谱,谁就能在夏国‘倒温派’的忠臣心里,留下一份恩情。他日无论何事,只要不涉及国之对抗,皆可在夏国得一臂之力,甚至……畅通无阻!”
好一番鞭辟向里的分析,陈仓表示,也是这两天才参透的。
听得车外的陈骁双手捏成拳,暗想:陈仓此人不招致麾下,我大事不成!
车内的温庭晚眸中也流露出赞许之色,由衷叹道:
“将军看得透彻,本宫深感佩服!”
“属下不才!”陈仓忙谦恭行礼,笑笑道,“想必公主也是看到了这层,才会去驿站……”
看似在说:主子您比我有远见,早就想到了这点,便去驿站搭救温松谱。
实则欲挑开疑问:既然想救,为何不以木兰昭月之身份?还要假扮夏国的岐王?
以温庭晚的多疑和机敏,自是秒看出他的意图,便厉声打断:
“驿站之事,休要再提!将军只需记住,温大人和岐王皆对我木兰至关重要。”
一句话带过,将陈仓到嘴边的疑问,堵了回去。
车外的某男却瘪瘪嘴,暗想:重要个屁!真正重要的,是你眼前的陈仓!不得不承认,苏孟德虽老奸巨猾,却也慧眼识人。
“属下谨记。”陈仓谦恭行礼。
却见温庭晚叹口气,怅然道:“但现在,此二人皆被赫连骁抢先一步降服拉拢。哎,我方被动啊!”
闻言,陈仓小小一惊……
夏景煜也被赫连骁搞定了?这还不曾料到。也知不宜追问,便眼珠子一转,笑笑道:
“公主多虑了!”
“怎么说?”温庭晚饶有兴致。
心想,莫非陈仓认为温松谱不可能被赫连骁拉拢?方才营帐中,老父亲是在虚以委蛇?
却见陈仓神秘一笑,“毫不对题”的答道:
“无论赫连骁降服了谁,最终都将成为公主的掌中之物!”
语出惊人。
让车外的某男两眼一愣……
车内的某女,亦是愣住……
陈仓却侃侃继续,颇像一个年轻的智者:
“自古以来,男子皆想征服天下,在权利和战争中沉沦。百世争斗,阴谋四起,以致于女子被当作交易砝码或棋子,任由男人支配。却鲜有人看到,男人得天下,需征服万人;而女人得天下,只需征服,一个王!”
大大的实话!
听得车外的陈骁,心中莫名狂喜、激动。竟有股冲动想立马上车,抱着陈仓亲一顿……
人才,人才,老子要定你了!
同时也茅塞顿开,史书上昭月之所以能一统天下、能做女帝,定是身边有这位将军的助力!可,为毛陈仓其人,未能在史书上留下半点痕迹?
陈骁顿又深深费解……
激动中,便也无心继续偷听,忙悄悄撤回营帐中,拿出史书好好翻阅。因此,他与今晚最大的真相,彻底错过……
车内。
陈仓说的道理,温庭晚自是一点即通。便将脸色一沉,嗔怒道:
“本宫收回刚才的话,将军跟朴实二字,相差甚远!”
试问,有几个朴实之人,能看到你陈仓这层?
将军也一向认为自己并不朴实,便不卑不亢的朝她劝言:
“属下句句忠言,望公主明鉴!”
“行了,本宫没怪你!”温庭晚烦躁说着,叹口气,将心中的无奈道出,“其实父王和将军的心里所期,本宫不是没数。一定意义上,也深表赞同。但……只恐这些,早已被赫连骁看穿了啊!”
“看穿又如何?”却见陈仓丝毫不急,光明磊落道,“王爷压根没想隐瞒!”
“……”温庭晚没接话。
很清楚将军这话意味着什么:出发前,苏孟德已经在赫连骁面前露出马脚。而且,是信心百倍、无所顾忌的露马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