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陈仓走过来给她送了件披风御寒。
“公主,您真要把绿翘嫁与那高匪?”陈仓问道,似是对白日里她的决定,甚为不解。
“……”温庭晚顿了顿,继而道,“怎么?你有异议?”
敛起的目光,仍落在那座红烛营帐上。
陈仓犹豫了下:“恕末将斗胆道一句,此举不妥!”
闻言,温庭晚深深吸口凉气,这才缓缓转身,意味深长的看向他。将陈仓从上到下打量一番,见其英武不凡,也算一表人才,她将柳眉一挑:
“你该不会是,也对那丫头动了情?”
尽管是平和的语气,却也藏着几分酸意。就像莫名其妙的,对绿翘妒忌起来一样?而且,为什么要说“也”?
温庭晚自己也搞不懂……
“公主误会了!”陈仓忙澄清,微微皱眉,思索道,“末将只是认为……绿翘,也就是莫离!如此重要的一颗棋子,缘何要让燕人捏在手里?”
这话一出,温庭晚才恍然大悟……
对啊,绿翘身上最重要的谜底还没解开,就让陈骁轻而易举的拿走这颗棋子?如此低级的失误,她怎就犯下了?
想着丫头今晚后就是高家的人,从此将夫唱妇随的跟着高匪一起,对赫连骁誓死忠心……
温庭晚顿感懊悔不已!
白天被情感和妒忌冲昏头脑,以为自己是顺势赶走情敌,美其名曰帮丫头寻了个好婆家。未曾想到头来,她是给赫连骁做“嫁衣”?
难怪那男人要迫不及待的让高匪和绿翘洞房,原是根结在这里?
靠,又败了!
万般不甘,她胸中愤恨燃起,却闻身边的陈仓话锋一转道:
“但公主也无需担心,毕竟那高匪今日的态度很明确,不想娶绿翘。”但见陈仓说着,阴阴敛眸看向那座洞房花烛的营帐,饶有信心道,“如此一来,我们还是有机会的。”
此刻他的样子,很有点苏孟德的范儿……
温庭晚暗暗看在眼里,不动声色,只追问:
“将军是认为,此刻营帐里的二人,并不和谐?”
“末将敢打包票!”陈仓转过身来,朝她自信一笑,继而道,“所以公主,您最好明日再去帮丫头圆个场。在高匪真心实意娶她之前,丫头必须在您身边被保护。”
“……”温庭晚没接话,皱眉垂眸,陷入深思。
陈仓的“好意”,她不是不懂。只是心里莫名的,越来越觉得愧对丫头。
“这样做,既可以收买人心,也是出缓兵之计。”以为她没听懂,陈仓便做最后的点拨。
语气略带狡猾,温庭晚秒懂。
他们都把丫头当棋子,认为这关键时刻,无论怎样都要收买丫头的心。至于出嫁神马滴,等将来丫头成为一颗废棋时,你想把她嫁给谁都行!
“好,我心里有数。”
犹豫了好半天后,温庭晚给其这样一句含糊其辞的回答。
那么,高匪和绿翘的状况,是否如陈仓所猜的那样?
——
视线转到“洞房花烛”的营帐里。
没有喜服,亦无凤冠,仍是白天那套素衣裹身。绿翘孤零零靠坐在榻上,双手环膝,目光空洞的盯着头顶上的喜帐,心如死灰。
不一会儿,高匪端着酒瓶进来,仍是白天那副丧气的样子。见榻上的女人一副生无可恋之态,他翻了个白眼,叹口气走到一边坐下,离床榻远远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