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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似在劝她:莫惧前路艰险,迷雾重重。即便棋盘已终,布下的局仍在。时机成熟,你便可自己未雨绸缪,代父来续写这个局。
实则是用藏头诗,给她关键信息:莫离,棋子!
莫离,是颗至关重要的棋子!
心间一凛,温庭晚顿如醍醐灌顶……
难怪在木兰时,苏孟德会将“刚入王府没多久”的绿翘,派给她做贴身丫鬟。原是,父王早已看穿绿翘“罗门莫离”的身份!
也对,苏孟德老奸巨猾、步步谨慎,又岂会不调查王府每个下人的底细?尤其是来路不明的刚入府者。
那么,丫头到底是怎样一颗至关重要的棋?以致于苏孟德会认为,就算棋盘已终,布下的局仍在?换句话说,丫头是一张能让他们起死回生的底牌?
可“起死回生”在哪里?绝不仅仅指丫头“罗门细作、叛徒”的身份!丫头身上,指定还有别的秘密!
想到这里,温庭晚又蹙起眉头,深深不解起来……
回眸看了看生无可恋、一心求死的绿翘,那种决然,似是并不知自己身上有何秘密?
再看看一脸不解气、吹胡子瞪眼的某男,那种愤然,似是已知道绿翘的重要性?
温庭晚顿心里一个咯噔……
又特么被狗男人抢先了一步?
深知直言相问,或者侧面套话,均对那货无效。心有不甘的温庭晚吸口凉气,转回头来,正巧目光落在另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点上……
离筵北固山!
再度心口一紧,父王为何要提及夏国的“北固山”?可知那座山上,有座闻名远近的寺庙——延庆寺?
莫非,一切秘密的节点,都在延庆??
想到这里,温庭晚将写有密函的绢布悄悄揉成一团,交给陈仓秘密处理掉。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身,静静旁观囚车下众人的态势……
但见某男趾高气扬的宣布:
“叛徒莫离,背弃罗门!视主公之令如草芥!内个,内个内个……”
装模作样中,眼珠子转不停,似是不知该接什么词,最后烦躁一句,
“总之,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!”
说着,不等单膝跪地的绿翘有反应,他便阴险一笑:
“你丫不是很怕罗门的泡刑吗?本督今儿个,就让你好好尝泡的滋味!”
“……”再不会有任何求饶,绿翘沉默等待,依然双手捧着宝剑。
温庭晚也自是只有冷眼旁观,很清楚男人口中的“泡”,不是她们理解的那层意思。便也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,等待车下的戏码上演。
鉴于从此给“罗门泡刑”赋予新的定义中,有些行为不宜自己来做,某男便毫不客气找替身:
“高匪,替本督当众泡臭鼻涕一下!”
“啊??”这下轮到某虬髯大汉,眼珠子要掉出来。无限尴尬中,他慌张道,“都督,这,这不妥吧?”
“身为侍从,不该时刻代主子行不便之事吗?”某男阴笑看向温庭晚,将她刚才那句话,从容搬过来使用。
高匪顿无语,只得哭丧着一张脸走了过来,朝单膝跪地的绿翘吹胡子瞪眼。
“起来!”
又特么一把将丫头拧起,导致丫头手中的剑哐啷落地。他无视自己的宝剑落地,满脸的嫌弃中,莫名其妙朝丫头开吼,
“闭上眼睛,老子要泡你!!”
绿翘已是生无可恋,无心再去纠结为毛要闭眼睛。深深叹口气后,她缓缓闭眼,等待残酷泡刑的到来……
以为下一刻,高匪就会拾起宝剑,当众在她身上划下一刀刀。等她遍体鳞伤后,再把她拖去盐水里浸泡。
可谁知老半天了,也未曾听见剑锋的凛凛声。面前似乎只有,虬髯大汉的呼吸声?让绿翘甚是费解。
却不知此刻的高匪手心冒汗,盯着丫头这张还算俊俏的小脸……
他很怂的表示,无从下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