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大夏圣母看不上夜慕寒的人品,便在中秋盛宴的次日,说服陛下当朝宣布,十年内暂不立储。”温松谱继续道来。
说起慕如初,他也不知该如何评价。
这位皇后虽独霸后宫,因自己不能生育,就让君王的骨肉连连胎死腹中;虽频繁干涉朝政,让君王一而再再而三的朝令夕改……
却也不得不肯定,她慧眼识人!
三英争储,慕如初看好的不是夜慕寒,也非夏景煜,而是那位少年得志、心性憨厚的大哥;双螭纹佩玉,按慕如初的本意,应归此人和丞相府嫡女所得。
她认为这才是郎才女貌、佳偶天成!
奈何情非所向,少女时期的温庭晚心性单纯,看不到赛场上夜慕寒的狠毒薄情,只看到男人为目标、为理想、为爱情的奋不顾身……
“父亲,既是赛场,为何要让?”
“父亲,别人不懂慕寒,您不能不懂。您常说,他是您学生中最聪慧、最淡薄之人,比长辞懂得蛰伏,比景煜懂得收敛。缘何他今晚的奋力一搏,您又要另眼相看?”
“父亲,其实晚儿知道,慕寒抢双螭纹佩玉,是为给晚儿做聘礼。”
“……”
耳边响起已故爱女的话,温松谱深深自检:女儿被夜慕寒迷惑,并非她之错。他这个父亲,起初不也错看了此人?
以致于爱女看不到,男人对她的“爱慕”,皆因她是圣母选中的太子妃而起,因慕如初对他温松谱的重用而致。
那么,上一世的温庭晚真有这般糊涂、识人不清吗?
非也!
——
温松谱回忆着这些,却不知门外马车里的女人,比他更加感慨万千……
中秋盛宴,并非她和夜慕寒的初遇。父亲不知在此之前,她和三英已有一面之缘。那时的她,尚未及笄,深待闺中。
某天,在丫鬟翠儿的陪同下,她偷偷前往延庆寺烧香,为操劳国事、日渐憔悴的父亲祈福。作为大夏的皇家寺庙,延庆寺不似其他寺庙那般门庭若市,门口仅她一人的空轿停留。本以为不会被人撞见,毕竟未及笄的女子不能擅自出门,若传了出去,会被人诟病。
不料在出寺时,恰逢三英骑马到来……
至今温庭晚都清楚的记得,那日夕阳下,三人雄姿英发的下马,谈笑风生的朝寺门口走来。飘逸飒爽的身影,与远处山水融为一体,淡雅清隽的如同一幅水墨。
山林草木在后,如玉公子在前!
丫鬟翠儿当场便看傻眼……
温庭晚却慌乱垂眸,状似淡定的和他们擦身而过。只在薄纱蒙面中,匆匆一瞥。顿感一抹素色青衣坠入眼中,像嵌了一块上等的玉,华光熠熠……
但不确定,那是三英中的谁!
只知擦身的那一刻,晚风乍起,吹落她的面纱。一张倾世素颜顿被三人瞧见,好像感觉到有双深黯瞳眸,一直注视着她,眼波流动。
直到身后响起他们的对话:
“这是哪家女儿?生得这般好看?”
“哪家女儿也不关景煜兄的事,别忘了,兄台跟舍妹早已定下婚约!”
“看看也不行?就你事儿多!”
“……”
两人贫嘴互掐,另一人则一直没出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