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远在门外站了半宿,夜里更深露重,他又不肯去客房,执拗的在门口守着。
柳灵儿终究于心不忍,想着他伤势未愈还是个病患,便只能把他叫了进来。
但两人商议下不为例,不可再隐瞒对方。
魏远满口答应,柳灵儿这才没在计较。
几日后,京城出现了不少流民。柳灵儿明显疲累了许多。
看她劳累虚弱的样子,魏远满眼心疼,手指卷着她的秀发,无奈的叹道:“京城中出现的流民越来越多了,铺子也一时间忙不过来,你那几味药明日我去找找看。多招几个人,流民增多,恐怕不是个好兆头,我再给你加派几个人,若是想休息,那便关门歇业几天,反正我们也不靠你那铺子养活。”
柳灵儿闷闷的嗯了一声,随即便传来了清浅且均匀的呼吸声,她实在太困太累了。
魏远替她掖好被子,在她眉间印下一吻,拥着她睡去。
翌日,天空下起了淅沥小雨,柳灵儿醒来时,魏远已经上朝,她草草用了早上便去了铺子。
小雨氤氲着雾气,到处都是雾蒙蒙的一片,马车还未抵达铺子,她正在闭目养神,突然一阵颠簸,她一时没有坐稳,差点摔倒出去。
如霜掀开轿帘,不满地问道,“怎么回事?”
“有人……”小厮脸色有些发白,颤颤巍巍的开口,“好像死了。”
如霜的眉头一皱,“大清早的说什么呢!”
外面雨势渐大,柳灵儿也不想耽搁,便给如霜使了个眼色,“我去看看。”
如霜正要阻止,她已经从马车中探出头来。
在马车的正前方,站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孩。
大寒天里他却穿着单薄,衣服也破破烂烂的,就这么站在雨里,大雨浇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了,而面对车夫的叫骂,他却一动不动,倔强的站在原地。
而在车轱辘的不远处,还躺着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女人,不过此时的她已经晕厥过去,**在外的皮肤也是瘢痕遍布。
车夫看他不动,扬起鞭子作势要抽他。
“小混账,别找抽,赶紧滚!”
“你们撞了人得赔钱!”
男孩张开双臂,眼神倔强坚毅,也不看车夫,只是紧紧的盯着车里的柳灵儿。
这典型的碰瓷行为,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想要什么。
“我看你找死,讹钱讹到你爷爷头上来了!”
车夫一鞭子打在男孩的肩上,当即皮开肉绽,鲜血淋漓。
男孩摔倒在地,疼的一张小脸都紧紧的皱在了一起。
但他没有放弃,又站了起来,又重复着刚才的那一句话,“你们撞了人就得赔钱。”
似乎觉得希望渺茫,他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,“如果不想赔钱,那就给点东西吃。”
车夫彻底怒了,下车就要狠狠的教训他一顿,如今城中的流民越来越多,要是每一个都像他这样子,那这日子还怎么过。
“等等。”
柳灵儿看不下去了,叫住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