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主,你明明可以杀了宴宁,为什么还要手下留情!”桓姝质问桓行之,“以后我们幻花宫没有宫主了,少主,你该担起宫主担子,也要为宫主报仇!”
桓行之回答不了,只能道歉:“桓师姐,对不起。”
“你该道歉的不是我。少主一向重孝行义,怎会容忍杀母仇人?是放不下先前情谊吗?可宴宁杀宫主的时候可没顾着先前情谊,还是因为李道长所说顾虑?”桓姝不死心,“偌大一个修真界,怎么可能要靠两个魔族?他们只是事不关己置身事外才找的这个托词……”
不想她埋怨同袍,桓行之打断她:“我会杀了宴宁。”
“为什么先前不杀?桓姝不明白您有什么顾虑?”桓姝看出他不悦,但她自己也有气,她尽力保持着好语气,“您是怕宁青玄多想和您离心吗?”
桓行之也说不好故而不答反问:“青玄呢?”
“您回来后,就没有人再押着她,她应该回清和门了。”桓姝按捺住心中怒火,“少主是要去找她吗?”
“我先回宫处理一些事情。”桓行之没有回答径直离开。
看他离去,桓姝不再压制情绪,一脸阴沉的打出一掌,距离最近的一棵树当场折断。
听到动静的桓月赶来,用眼神询问,怕她有事又伸手拉着她看被按住,桓姝正要比划却见她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嘴巴,桓姝大喜:“桓月,你现在能听到声音了?”
桓月笑着点头,又比划了一阵,桓姝更是开怀:“那个石南虽然讨人厌,但好歹也算是做了件好事,桓月,你好好吃药,不久后就可以说话了。”
桓月点头,又比划着问她怎么不高兴。
桓姝摸摸她的脸:“我们能有今天,都是宫主施恩,如今宫主不在,少宫主又为情所困,我们要自己给宫主报仇。”
怕她做出什么事,桓月拉住她。
“我知道相比死亡,宫主更愿意让她们痛苦,可这是宫主还在的前提下,宫主都不在了,她们再怎么痛苦也弥补不了,宫主更看不到。”在至亲挚友面前,桓姝不再压抑,她红着眼黑着脸咬牙切齿,“我只忠于宫主,若是少宫主不愿意报仇,那他就不是我的少主。桓月,这事你不要管,不管我以后如何,你好好守住幻花宫,宫主的仇交给我。”
听此诀别之语,桓月泪如雨下,紧紧握住桓姝的手,桓月给她抹去泪珠:“月儿不哭,清和门同尘教眼下被众人唾弃监视,宫主目的已经达到一般,我要去完成宫主未尽之事,你好好守在宫中就好,这是我的要求也是宫主对你的期盼。”
安抚完桓月,桓姝出门去找宁青玄。
“宴宁道玄被我少主打的半死如今若扔在浮屠塔了,你该庆幸你和我少主订了婚,不然我少主可不止是四枚钻心钉伺候他们,更不会因着你格外放过杀母仇人!”面对她,桓姝可没什么好脸色,“你娘你姐联手杀了我宫主,你未来婆母,你竟然还有脸站在我少主面前。”
面对谩骂,宁青玄无法辩解也无心辩解,只是沉默想着心事。
“你要是还有点廉耻心,你就该扶着你娘来给我宫主磕头认错。”她的沉默让她气愤,“我少主不在这,你装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!”
“那天你可有看见其他人或是察觉到有不同寻常的气息?”宁青玄不理会她的阴阳怪气,直接问她。
“难道你想把过错都推到其他人身上?请魂问灵那天你也在场,我宫主怎么说的你已经亲耳听到了还想找什么托词?我们没让宁朱子自裁谢罪已经是莫大的恩德,你还想搞什么小动作。”
她骂自己可以,但宁青玄不会容忍她说她娘,她冷下脸沉着声:“罪行尚未确认,肆意编排他人合规吗?”
“怎么还没确认,宴宁都自己承认了,我宫主也说了经过,那么多人看到了大家都是人证。”
“我师姐和我娘说的是和桓宫主有过争执没有说亲手杀她,我们到场时看到的是同尘教末苍和桓宫主一同倒下,我娘晕迷,我师姐也是大战过后的状态。请魂问灵我是在场,我相信桓宫主说的是事实,但我也对事实真相保保留意见。”
“好一张利嘴连众目睽睽下的事都能推翻,既然你什么都不认,那你去和道门百家说你师姐是无辜的啊,你去浮屠塔把你师姐师兄揪出来啊!”
看她激动,知道问不出什么,宁青玄也不浪费时间,转身离去。
她怎么敢这样放肆?桓姝忍不了,一团煞气悄悄从手中兹长就要往前潘腾才伸出枝,看到桓行之远远走来立马冷静地垂下手当做无事发生。
“青玄。”
桓行之奔来拉着她上看下看有无受伤:“你还好吗?”
看他和从前一样关心自己,宁青玄开心又心酸,她轻笑:“我没事,我们换个地方说说话。”
桓行之牵着她来到宫中并打下结界关上门。
“行之,我们退回婚书吧。”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这句话,怕流露出更多情绪,宁青玄低着头咬着唇忍着泪不落下。
“我不同意。”桓行之走到她身边,低下头,重复道,“青玄,我不同意。这样并不能改变什么,也解决不了什么。”
气息靠近的时候,宁青玄头低得更低:“对不起,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。”
这个问题桓行之暂时也回答不了,发生这样的事,无论怎样都回不到从前。
但他也不想失去青玄,一点也不。
静默一瞬,他整理好情绪表情,柔声哄:“青玄,你是你,别人是别人,我分得清,不会让其他事情影响到我们。”
宁青玄摇头:“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,客观存在的关系也是改不了的,我做不到不介意,对不起。”
“可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。”桓行之请求,“青玄,不要因为这个事情放弃我。”
“可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做选择。”宁青玄抬头,认真凝视她最爱的人,“虽然目前来说是解决不了问题,但这样可以让我更有勇气去面对你,也更有底气去查这件事。”
绕回这件事,桓行之气滞声哑:“请魂问灵一般都不会错。宴宁当时那个状态,确实……她先前有一次也这样,杀李元月那次,同样陌生,我们差点没有拦住她。”
那次,宁青玄也在场,要真是以她那个状态……
“我师姐在这件事中要负很大责任,但我觉得我师姐再怎么堕魔也不至于杀害桓宫主。”怕他误会,宁青玄解释,“这件事我知道她还有我娘都脱不了干系,我只是相信我师姐还留有一线理智。”
忍住情绪,桓行之维持平常口吻:“宁真人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嘛?”
“这几天事太多,还没来得及有时间和她独处。”
“我也想相信宴宁。”桓行之吐露心声,“我们经历过那么多,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是志趣相投的好友,马上也要是托付生死的亲人,可我看到的是我母亲死在她面前,听到也是母亲控诉,她的不否认,我母亲身上还残留她不少灵力……”
“你要我如何再信她?”
这些宁青玄也无法否认但她还是无法相信:“桓宫主身上的魔力也是我师姐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