纵使相逢应不识(2 / 2)

在他手上吃过苦头的四人深有体会,他法阵确实一绝。

“那他离开师门后再没有过消息吗?”

“应该没有,我没听过。”

“那能带我们去李元乘的洞府吗?”

“可以,没问题。”

李元乘洞府就在不远处,众人没走几步就到了。室内宽阔,书椅丹炉一应俱全,正常洞府的摆设。

宴宁伸手一摸,桌上纤尘不染,看样子是有人经常打扫。

“先前李元宵师兄妹会定时来打扫。”李元机见状解释。

那有痕迹也会被抹除,但,如果长期来把这当家的话,也会留下一些生活上的习惯。

四人四处观察,没发现异常,只是在书房里暗间书台上有一块明显换过的木板。

桓行之抽出木板:“这块木板颜色与书台整体相近但接口处的磨损对不上,这块木板被换过。”

众人看去,这是一间狭小暗间,书台上空空如也,抬头看去,上方黑丝氤氲,桓行之踮脚伸手一摸一嗅:“是线香烟火久熏留下的。”

专门搞个暗间烧香?一般也只有祭祀,祭奠,法阵,节日的时候才会烧香,李元宵师兄妹或是李元乘在这里烧香做什么?

“看这黑丝都要成茧了,想来时间不会短,在这开法阵肯定会引起注意,不知道他们是在祭奠谁。”

李元机也想知道,但他也没有头绪,接不了话。

“元机师兄,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应允?”

李元机问都不问直接答应:“好,我同意。”

看他如此信任自己,宴宁致谢又不好意思的表达出述求:“多谢元机师兄,我想给李元乘师叔上香祭奠。”

给李元乘上香必然要进祖祠殿,一般只有同宗门的人才允许进祖祠殿。

李元机思索片刻,点头同意,带着众人来到祖祠殿,自己先上香请罪,然后向四人介绍:“这是李夷吾宗主的纪念牌,这是李元乘师叔的牌位。”

四人上香。

香上完,道玄突然行礼致歉:“祖祠殿里有遮掩气息的法阵,布的很隐秘。”

因为要供奉先人,大多数的祖祠殿都不会设下法阵,进殿之人只上香不探究也是基本礼貌。

李元机脸色一僵,看了看宴宁又看了看道玄,不确定他们是不是故意提出来祖祠殿,一探究竟。

虽然他也想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,但这毕竟是祖祠殿……

可信息对了这么久,已经能确定十年前确实发生了了不得的事也有谜团为解开,但,这到底是祖祠殿……

眼下发生的事不止事关眼前,十年前也是起因,现在知情人要么闭口不言要么没有,要知道更多事,确实要深究深挖,但,这终归是祖祠殿……

纠结好半响,李元机狠下心做决定。

他对峙牌位上香认错,然后无奈道:“我带你们去先冢。”

无端惊动冒犯先人已是大不敬,还带外人去先冢,更是罪责,宴宁很是愧疚一步步逼他,道玄也是一脸愧色,行礼致歉,但想到稍后可能还会冒犯,说不出口道歉,更是负疚。

李元机看二人面色知道二人内疚,露出艰难一笑带着人来到先冢。

“这是李元乘师叔坟冢。”

道玄上前一步,探究地底情况,而后向众人陈述:“是个衣冠冢。”

饶是有心理准备,李元机还是不敢相信,自己上前,想要探究发现有法阵阻隔他破不开,他看向道玄,后者会意,帮他撕开法阵,他看到里面确实只有一袭道袍。

“我师叔当时的确死了,我亲眼看见的。”李元机辩解,“我确认过,那时候的他已经没有灵力,重疾缠身,下葬的时候我也看见了……”

他是看见了,但他没有亲眼看着躯体入土,一时卡在这。

“元机师兄,我们没有怀疑元乘师叔的仙逝,我只是好奇他为什么只有衣冠入冢。”

衣冠冢是没有躯体下的无奈之举,但人走前还好好的,走后躯体却没了,又没有外因意外,那只能是内因了。

身躯没有了那去哪了?

人死为大死有全尸是对死者的尊重,哪怕是受刑而死导致身躯不全的都会在事后拼接起来,更别说一个德高望重的宗门长老。

正常情况下当然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,那非正常情况是什么?

李元乘和其余人不同的是,他走火入魔过,也因走火入魔带来过他人伤亡。

众人都想到这个可能,但李元机已经带着人看自家祖坟了,在人祖坟面前也不好说先人不是。

还是李元机自己开口:“我去问我师尊。”

李元乾没有应他只是看向宴宁:“宴少主伤势虽好但神魂未稳,还是尽量少出门的好。”

“多谢师伯出手相助。”

李元乾又看向道玄,凝了凝神,没有言语。

“师尊,或许您有您的苦衷,但事情已经到这,再隐瞒也没多少意义,弟子斗胆请师尊解惑。”

“既然事情已经到这,你们且往下走自然会出水落石出。”李元乾不动如山。

李元机气闷也无法,看他态度坚决,四人知他不会再过多透露便道歉离去。

“师尊,究竟是为什么?”李元机不忿,坚持发问,“师叔到底为何走火入魔,十年前您让我下山是为了避开什么?”

元机向来乖巧听话,如今几次破例顶撞,李元乾知他心中有气有火,但他并不能安抚他,他无声叹息,闭上眼眸。

“师尊!”李元机仍然坚持,“请师尊明示。”

“元机,为师并非不想说而是不能说。我知你心有疑惑你且看下去会有答案的。”

好不容易师尊开口却是敷衍,李元机无奈又无法,只能行礼离去。

难道什么都不做光是看着吗?若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也就只能干等干看,如今他知道些过往心中也有怀疑,怎么能干看着。

他做不到!他提起武器就下山去。

下山路上,道玄看青玄还臭着脸,行之也是神色有异,便偷偷问:“行之,青玄这是怎么了?你们吵架了吗?”

桓行之不知道该如何回他,听到私语的青玄回过头,冷脸怼他:“我的事不要你管,你还是想想你自己的事吧。”

连师兄都不叫了,道玄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了,只好道歉赔笑:“怎么了,是师兄哪里做错了吗,我改。”

宁青玄一听这话就要骂他被宴宁拉住这才作罢,只是白他一眼扭过头去生闷气。

宴师妹?道玄注意到她,看着她背影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酸胀疼痛。

这陌生又熟悉的情绪是怎么回事?难道自己先前认识她?

可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,只能记得幼时见过两三次,印象中她并不待见他,还放言别出现在她面前。

察觉到身后目光注视,宴宁悲痛难忍,更觉委屈,怕流露出过多情绪,她深吸一口气,悄悄深呼吸压下喉间酸涩。

四人各有心思,不知危险悄然临近。

道玄第一个反应过来,一马当先挡在三人前面,桓行之见状立马跟上。宁青玄一把拉住宴宁,紧张地环顾四周。

没有人,只有煞气蔓延,这比有人还难搞。

“护住师姐!”宁青玄持剑厉喝,并扔出身上法器打散煞气,打不散,她扯下腰间琉璃扇,打算用琉璃扇把宴宁送出这里,扇子才扯下就发现煞气中有煞尸汹涌而来,上空更是被人打了结界,她只能将琉璃扇塞到宴宁手中防身。

道玄心中焦急止不住担忧,怕宴师妹受伤,怕她有事,下意识将她护得死死的,手上更是狠厉,毫不留情将冒进煞尸斩杀。

阿宁前些天才被魔气侵袭,好不容易才好,眼下不能再受伤!桓行之宁青玄打起十二分精神拦下每一个试图进攻的一切物种。

三人配合,将宴宁护得严严实实,可顶上结界忽然碎裂,一个人影从上而下俯冲下来照着宴宁袭来被早有防范的她一剑格挡,没挡住,道玄上前击退来人。

来人被击退后震袖一挥,对着道玄甩出大团黑气,在他动手的瞬间道玄提前闭气,但还是头脑一懵,神识乍痛,连带行动都缓了,所以,他的下一剑没有劈开来人,眼睁睁看着来人冲着宴宁而去,目眦欲裂,扑上前去被来人扇飞,障碍清楚后来人一刀砍向宴宁被桓行之一刀格挡。

情况紧急,桓行之发了狠,使出压箱底绝学,将全身灵力灌注刀上凌空一跃破空一砍,打伤来人,来人闷咳一声,唇边溢出鲜血,同样一个大招将桓行之打飞。

脚都离地身子也往后倾得桓行之硬是站直不后退被,来人也气,再一个大招被反应过来的道玄挡下,二人合力,难以退敌。

先前被踢飞的宁青玄加入战局,才稍稍平衡战况,还是打不赢。

“这是我首阳宗地盘,何人在此放肆!”下山的李元机也终于赶上,手执佛尘,怒斥来人,来人不理,直接打。

四人前后左右将宴宁围在中心,专心对敌,李元机一边打一边摇人,还不忘扔出毒药,看他有所准备,来人再次祭出煞气被李元机葫芦吸走。

黑气被吸走后来人不恋战,放出大招后撤走,李元机作势要追被宁青玄拦下:“元机师兄,别追了,先送我师姐回师门。”

李元机这才顿住脚步,查看宴宁伤势,好在没有受伤,但道玄好像有点问题,他倒出一粒丹药给道玄:“清源君,你神识受损,气息不稳,这粒归元丹有助你气息稳固。”

“多谢。”道玄接过。

“元机师兄,你刚才那个葫芦是什么啊好厉害能吸煞气。”

“这是我师门祖传的避邪克煞葫。”李元机掏出四个葫芦,给每人一个。

桓行之接过葫芦:“多谢,这有在仙魔大战时用过吗?”

“有,不过仙魔大战时气息太杂太多,效用不大,多是用在战后其他丹药法器一齐清理净化战场。”答完后李元机发问,“你们怎么才下山就遇攻击,方才那人修为起码化神中期。”

“大抵是我们一直被人暗中观察,眼下。”宴宁顿了顿,“眼下我们在找当年真相,背后之人坐不住了。”

也在当年事件中的首阳宗门人李元机面有尴尬:“是我师门连累了你们万分抱歉。”

“元机师兄这是说什么话,你刚刚还救了我们。”

可还是当年事引起,李元机尴尬不减。

“哎呀,不说这些,元机师兄,好人做到底,跟我们一起送师姐回家吧。”

四人护送宴宁回门,路上没再遇袭,安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