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南昭......你药上好了么?”
她声音轻柔,透着股让男子心神一颤的温柔。
南昭望着那受伤的地方早已经涂抹好了药膏,其实早在之前,他就已经涂完了。
迫于私心,他骗了她。
“马上就好了,年年伤得厉害,若是现在不好好涂药膏,往后可能会留疤。”
留疤?
荷年摇头,她可不允许这么一具完美的身体上留了处疤痕。
既然如此,她便由着他来。
过了许久,久到荷年觉得房中暖炉中的火都熄灭了,可为何她还是感觉这房中莫名传来一股热意。
她也分明只是穿了件单薄的里衣。
难道是初春的热意提前袭来了?
“好了,上完了!”
南昭说道,荷年松了口气。
他收拾好一切后,看着仍旧是背对着他的荷年。
她在整理衣裳,南昭看得莫名有些烦躁,将视线往上移了。
他注意到她头发伤沾染了些药膏。
可能因为他刚才上药时有些出神,竟没发现。
眼下那垂下来的乌发上染了些白色,莫名有些违和。
南昭示意她别动。
荷年后背一阵僵硬,也就不敢动了。
只能低声询问道:“南昭,是怎么了吗?”
南昭没回答她,专心将那白色药膏扯掉。
未遇见她之前,他并不知晓,原来女子家看似柔顺的长发这么难打理。
那药膏在长发上,怎么都扯不下来。
而且他好像将她头发也弄乱了。
他觉得在外打仗都不曾这般心累。
荷年没听到他的回答,但感受到头皮传来的痛意,问道:“可是头发打结了?”
南昭点头,“是药膏粘住了头发,扯不下来了!”
荷年转身,正要看看怎么回事,但却被南昭此刻的样子给吸引住了。
南昭估计从未遇到这么难的问题。
他抓着那一把头发,虽是捏在手心,但却不敢用力,而那药膏像狗皮膏药一般,粘得很紧。
所以南昭紧咬着牙,面部发力,手上的力道却轻如羽毛。
可这怎么能扯得开呢?
“我来吧!”
荷年笑了笑,示意南昭松手,起身往梳妆台走去。
她拿起一把剪刀,咔嚓一下,那原本杂乱的头发就被剪了下来。
南昭看得诧异,没想过她是用这法子解决问题的。
荷年却怡然自得道:“直接剪了就好,头发还是会长的,像你刚才那样扯,是根本扯不开的。”
南昭没回她,而是走到她身边,弯腰捡起了那一团长发。
荷年这才注意到了他眼中的忧色,记起来了,对于他们这个时代的人,头发对于成婚的女子而言,便是情感的寄托,断发则意味着夫妻从此要形同陌路,两不纠缠。
“南昭,你是觉得我要与你形同陌路了么?”
南昭紧握着那卷头发,倏然抬头,那双冷厉的双眼让她陡然一颤。
就听见他低沉道:“难道不是么?不要告诉本王,你身为大宴公主,不知道头发对于妇人来说,是何意义。”
荷年哑口无言了,她是真不知道。
在他们那个时代,自然是想剪头发便剪头发,哪里有这么多规矩。
不过看南昭这反应,便知道她刚才那一剪所造成的的后果有多严重了。
荷年回道,语气中带了些嗔怒,“南昭,你身为摄政王,难道也在意那些繁文缛节么?
我剪断这簇头发并无他意,你为何要想入非非,你之前也不是这般生性多疑。”
她在怪他想多了。
因为她确实是不懂这些繁文缛节,便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