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门寒舟把晚宴设在一座叫“鸿蒙轩”的小暖阁。
我和叮叮进门的时候,看到西门寒舟和陆熙澜已落座,桌上摆满各色饭菜和两坛梨花雪。
“白衣,快坐到我这边。”一身盛装的陆熙澜起身招呼我。
我颔首一笑,算是给她打了招呼。
西门寒舟坐在我对面,故意用不以为意的目光看我一眼,“今日上元节,一起吃顿饭吧。”
“多谢。”我回了句客气话。
这是自老鸦抢走江鱼后,我俩第一次说话。
我在想如何提出应源生的事儿,才不会显得突兀。
“你已在宫内住了几日,可还习惯?”陆熙澜很是殷勤,亲自为我布菜,斟酒。
“还好。”我话锋一转,“这两日听着季家一直在闹腾,如今也消停了吧。”
“今日过节,不提这些烦心事。”西门寒舟举起手中杯盏,深深望定我,“这是五十年的梨花雪,你细细品一品,口感比昔日喝的是否更胜一筹。”
因为有孕在身,我只浅浅沾了下唇,装出十分在行的样子,“口感确实绵密醇香。若不是中午吃得太多积了食,我定要一口气喝上三大杯。”
“本王马上宣太医来替你瞧瞧。”西门寒舟顿时紧张起来。
“我哪有这么矫情,多走几步消消食就没事儿了。”我把面前的酒杯推到一旁,“这酒先为我留着,以后再喝。”
“白衣,本王早就为你留了许多梨花雪,全是多年陈酿。”西门寒舟神色意味深长,“慢慢喝,够你喝一辈子的。”
陆熙澜一直笑吟吟听着,不作声。
我记挂着应源生的事儿,与西门寒舟说话时没敢太冲。
西门寒舟把我暂时的“温顺”,误解成与我的冰释前嫌,高兴地喝了一杯又一杯。
陆熙澜坐了会儿,就识相地推说自己身子乏累,去歇息了。
叮叮趴在我肩膀上打瞌睡,我满腹心事坐着,西门寒舟自斟自饮。
“从落座那刻,你就心事重重,不妨说来听听——”他挥手屏退后面的宫人。
“我心中所想,陛下比谁都清楚。”我怼他,“我在想什么时候可以回南岐,什么时候可以与唐惊鸿团聚。”
“这些事三年之内就别想了。因为想也白想。”他再度拿起酒壶,为自己斟满杯盏,一饮而尽。
这时的我,心中想的全是唐惊鸿,早已把应源生的事儿给忘干净了。
“你已替唐惊鸿解了化尸毒,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?”我急切地追问。
他默默喝酒。
“我是南岐城主夫人,住在你中州王宫实在不妥,我明日想搬回别院。不过请你放心,我有符纸留在你的寝殿,只要你遇险,我很快就会赶过来救你。”
见他不语,我又道,“昨日季妙彤当众把我说出,我若一直留在你宫中,对你以后纳妃立后也很不好。”
他愤然起身,伸手扣住我手腕,眼眸中染了十足的不甘,“罗白衣,本王决定把你留在身边那刻,就没为自己留任何退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