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厌恶被唐惊鸿之外的任何男人碰触。
西门寒舟的手刚落在我手腕,就被我甩开。
一直在我肩膀打瞌睡的叮叮也被惊醒,跳到一旁。
我的手落到碎玉鞭上,忽然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!
如今在西门寒舟的地盘上,还是不翻脸比较好。
我朝他挤出抹生硬的笑,“无论怎么说,我还要在中州待三年。这三年我们就算不能成为知己,也别做仇人好不好?”
他紧绷的神情缓和了许多,自嘲地笑了声,“只一会儿的功夫,你态度反差如此大,想必是想让本王再替你去趟清波**。”
呵呵,我还真没想到他会这么想。
我懒得与他再费口舌,起身,“夜深了,我要回栖鸦阁了。你也早点歇息。”
“本王有一事要问你。”他忽然叫住我。
我做出聆听的姿态。
“昨日季氏的事儿想必你也听到了,有的臣子说本王对季氏惩罚太重。你来说说,若你处在本王的位子上,会如何处置他们?”
他扶额,已有了明显的醉意。
救应源生的机会来了!
“季氏一族飞扬跋扈,鱼肉百姓多年,残害数条人命。你原本并无置他们于死地的想法,是他们心有不甘,忤逆犯上行刺,你才斩杀了季司马的儿子。你刚登上王位,若不趁此树威,以后肯定会留下后患。”
我看向他,“一将功成万骨枯。帝王之路自古就不是坦途。九五之尊手掌生死,脚踩生灵,无法做到人人满意,只要无愧天地和子民就可。”
他沉沉笑了声,“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见解,以后你若伴在唐惊鸿身侧,实乃南岐之福。”
“季氏该当严惩,但不宜再波及到无辜之人。”我怕他识破我的心意,没有再说下去。
“本王正为应源生一事发愁。”他揉了揉眉心,“应源生世袭禁卫军将军一职,对中州赤胆忠心,从未敢忤逆过本王。唯独对季氏流放一事耿耿于怀。本王已把他关进府衙,原以为他会痛思己过,哪想到他还在替季氏说话!”
“应源生没有迫于你的威严而随波逐流,足可见他的人品。如果我是你,就把他放回家。以后若他再替季家说话,我非但不生气还会赞他不是墙头草,重重赏赐金银。”说完,我故意转身离开鸿蒙轩。
回到栖鸦阁,我上了床榻却翻来覆去睡不着,索性闭目养神。
叮叮抓着个九连环解来解去,弄出不小的动静,我越听越烦。
“姐姐今日怎么了,不光脸色差,脾气也差。”叮叮跳到我身侧,“姐姐又在想城主了?”
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!
我长长叹了声。
叮叮不厌其烦地问,“西门寒舟说城主一个月之后就能醒来。城主醒来第一件事肯定是来中州见姐姐,到时候姐姐见还是不见?”
“我有血誓在身,自是不能见他。”我翻了个身,说出自己以后的打算,“我想着快些找到老鸦和江鱼,然后去趟修罗城住上几个月,再回别院——”
把孩子生下。
后面的几个字儿最终被我咽进肚里。
“当当当”,外面传来有节奏的敲窗声。
“谁?”我和叮叮同时开口。
“夫人,是奴婢。”赫然是青黛的声音。
叮叮急忙推开窗子,身穿夜行衣的青黛递来一个小铁筒,“奴婢刚收到明统领的来信,就给夫人送来了。”
我急忙接过,青黛忙道,“奴婢在此地不宜久留,先回别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