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现在呢?
活着的依旧那样,她们所受的伤,默默的养。
死去的呢?
厚葬之后呢?
除了亲人能得到都督府送去的不菲的抚恤金,还能有什么。
死了就是死了,她们再也不可能完成她们没有完成的梦想。
可是,自己还活着,自始至终都坐在马车里的人是她,只有她。
就连范葙柠,都在危急关头站了出去,和她们一起同生共死,不管面对怎么样的危急,范葙柠都没有退缩过。
这样的人,铃兰凭什么质疑她。
再想想之前,就因为她寄宿在了都督府,所以挡去了多少居心叵测的人的算计,就连郡王钟不悔,不也是忌惮于都督府吗?
对她也总是一忍再忍,否则就他的脾气,召见自己,自己避而不见,郡王能忍受得了?
笑话!
可是这些,铃兰她们,身为她的贴身丫头,难道她们看不到吗?
若说是别的丫头,目光短浅,齐倾浅能够理解,但是自小跟她一起读书识字,跟她一起进学堂,听讲学的铃兰看不到,那是怎么也不可能相信的。
“小姐……”铃兰难以置信的看着发话的齐倾浅,好似小姐对她的冷淡让她不解,她明明是为了小姐鸣不平,为何小姐反而要如此对她,好似她所作的这一切都错了。
“下去吧。”齐倾浅转开视线,看着镜中的自己,这时才感受到一份自打入京以来之后从未有过的孤寂感。
如果连自己的贴身丫头都不能相信了,她还能信谁?
这偌大的都督府,她能和谁说一说呢?
镜子里的女子,就那么呆呆的,木然的坐着,久久才抬起头,看向镜面,女子容颜似雪,黑发如缎,这样的容颜世间少有,可是却唯独少了一份发自内心的笑容。
想了想,最终还是决定跟随自己的内心,起身就往外走去,她想去见一见夫人,自打乐乐走后,夫人应该也是难过的吧。
只是当她走到夫人的院外的时候,并没有如以往那般直接进入,反而是受到了秦英亲自的阻拦。
“夫人身体不适,不便见客,齐姑娘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,我代为转告,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,那么还请齐姑娘日后再来,姑娘来过的事情,我也会如实禀告夫人的。”秦英的话让齐倾浅分不清什么缘由。
但是她不得不返回自己的院子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