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在京都的都督大人听闻郓城纷乱,连夜赶往郓城,亲自接回都督夫人,都督夫人虽然一路上受到了不少惊吓,好在没有受到伤害。
只是齐家大姑娘齐倾浅回京以后,大病了一场,都督府命人送信到奇齐家,希望齐家来人照看,这才让齐家人再次踏上了入京的道路。
齐倾浅自打回京以后就接到了郡王的见面指令,只不过因为她病了,所以得以推脱了。
对于郡王,齐倾浅可以说越来越没有耐心了,特别是在他动手打过自己之后,她就不想再见到郡王钟不悔。
尤其是在跟着范葙柠去了一趟郓城,一路上的所见所闻,一路上的刀光剑影,一路上的生死难测,这些让她再次认识了范葙柠,也重新的审视了都督府的两位主人。
他们远比表现于外的那些让人忌惮以及嫉妒的能力还要强,他们不居功,不傲慢。
他们在做事,也在慢慢的笼络人心,靠的是什么,靠的是他们的智慧和冒险,靠的是他们运筹帷幄之。
所以,这次,借病之机,齐家必然有人入京,她必须让他们断了让齐家女子进入都督府的打算,也得和亲王府保持距离。
亲王府的打算,迟早会被都督夫妇知晓,到时候,他们会如何看待齐家?
想到范葙柠那置生死于度外的境界,那以血还血的性格,齐家在这种没有硝烟的政权斗争里,只能是炮灰。
“小姐,这次出去,你都瘦了,奴婢就说带上奴婢一起去,一路上也好有个人照应,怎么着也不会让小姐受了慢待。”铃兰一边为齐倾浅擦拭出浴之后的湿发,一边心疼的小声牢骚。
齐倾浅跟夫人一起去郓城,她们就不明白了,夫人为何就能带那么的丫头,怎么自家小姐就一个丫头都不能带。
难道都督夫人连多养个丫头都养不起吗?
这说出去谁信?
本来她还觉得这夫人对姑娘还算不错,没想到会是这样。
“放肆!”齐倾浅听到身后的抱怨,回过神来,看着镜中铃兰那又是心疼,又是不满的神情,这是怎么回事?
为什么她的贴身丫头居然对夫人有了抱怨?
“小姐恕罪,奴婢也只是心疼小姐,为小姐抱不平,小姐怎么说也是齐家的大小姐,虽说在这都督府里寄人篱下,但是那是多少人求我们小姐去都来不及的,我们能住在都督府,要不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,小姐又何必委曲求全,这次去郓城,那么多人,为何偏偏小姐连个丫头不许带,若是小姐在路上出了什么事,到时候小姐找谁说理去,那周围的人都是夫人的,夫人要怎么说还不都是夫人说了算。”铃兰砰的跪下,声泪俱下的把所有的委屈和担忧全都说了出来,她就不明白,小姐为何要如此的卑躬屈膝。
她们大可不必的。
“铃兰,看来你是觉得留在都督府里,让你受委屈了,没事,等齐家来人了,到时候你就跟着回去吧。”齐倾浅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铃兰,若是以往,面对这样的铃兰,她会觉得有这么个丫头是她的福气,有这么一个事事为她着想,一心一意为她的丫头是她这辈子的幸运。
可是,为何,现在,此时此刻,当她看着铃兰那因为流泪儿泛红的眼眶,当她看着那声声在理的控诉,她居然觉得这样的铃兰突然好陌生,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就理所应当的去质疑都督夫人。
且不说郓城一行,若是真带上丫鬟什么的,能不能活着回来不说,多一个人就多一个累赘,那些女卫是不是还得多一份压力,出去了多少女卫,回来的能有几个?
她到现在都还能记起她们出京时的音容笑貌,还能想起她们爱美爱笑,爱玩爱闹的活泼女儿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