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锦羿愣了下:“之前不是说,先把她安置在城南吗?”
“我是这么打算的,可是她不依,我能怎么办,只能先把她带回府上。”
元锦羿皱了下眉,吐口浊气道:“说吧,你想让我做什么?”
宋喜乐撅起嘴,靠在他怀里撒娇,轻声道:“我心里有数,她放不下你。虽然我很不情愿,可也没有别的办法能让她彻底死心。我信你,所以,才肯答应让你跟她谈谈。就当是最后一次。”
元锦羿伸手摸她的头,哭笑不得:“你就不吃醋的吗?”
“吃,怎么能不吃。我心里都酸死了。”
元锦羿沉默片刻:“那我还是不去了,什么事,也比不过我娘子重要。”
宋喜乐声音闷闷的:“可是,你不去她便不会死心,更何况,玉成那边,咱们也没法交代。”
元锦羿为难起来。
良久,他总算勉强点了头:“那成,我就去跟她好好谈谈。最后一次。”
宋喜乐连连点头,直起身:“她就在别苑的凉亭等着你。”
元锦羿站起身,定定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,才迈开沉重的步子朝别苑的凉亭走去。
宋喜乐看他走远后,起身去找何玉成。
此时月华初上,何玉成坐在书案前,手里捏着一支银制的梅花簪子翻来覆去的看。
宋喜乐敲了敲门框,微笑:“玉成。”
何玉成赶忙回过神,将簪子藏起来,起身俯首作揖:“王妃。”
宋喜乐歪着头往他袖兜里看:“你方才藏起来的是什么?”
“没……没什么。”
宋喜乐撇嘴:“你我之间,没必要遮遮掩掩的,若我没猜错,你藏着的东西,应该跟阿芙有关系吧!”
何玉成瞬间涨红了脸,答不上话。
宋喜乐叹息一声,踌躇着道:“其实,我早就看出你对阿芙的情意,在我面前就别藏了。王爷现在去找阿芙谈话了,不如,你跟我讲讲你和阿芙之间的故事?”
何玉成紧抿双唇,不肯开口。
宋喜乐又叹息:“有些话,不说出口的话,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说出口了。你一个大男人,不干脆利落点怎么成。”
整个房间陷入沉寂。
元锦羿走到别苑凉亭,远远闻到一阵花香夹杂的酒香。遂快步走进去,笑着道:“百花酿,本王很久没喝到过了。”
阿芙递了一杯酒给他,看着外面随秋风摇晃的枝叶,问:“王爷可还记得,第一次喝百花酿是什么时候?”
元锦羿喝了口酒,笑着:“记得,都有三四年了吧!那是你第一次来王府,是春天,你每日才华晾晒,我还以为你是闲着无聊,做胭脂或者蔻丹,没成想是酿酒。做好的时候,都秋天了吧!”
阿芙双眸中泪光盈盈:“没想到,王爷还记得这么清楚。”
“本王向来记性好,你不是不知道。”
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话语,阿芙终是忍不住,一把扑过去抱住他,哽咽道:“那王爷可知,这么多年,阿芙心里只有王爷一人。”
元锦羿眉头一皱,平静的将就被放在桌上,抠开她的手,回转身望着她:“在遇到喜乐之前,本王从不明白何为喜欢,何为爱。本王心里,只有喜乐一人,也只装得下她一人。”
阿芙痛哭摇头:“王爷,阿芙不求什么正妃之位,就算只是个侧妃,或是通房丫头,都不在乎。只求王爷在心里为阿芙留一点点位置。”
元锦羿深吸口气,往后退了两步,摇头:“或许你觉得本王铁石心肠,但今日本王所言,都是肺腑之言。本王,很爱喜乐,所以不会做出任何会伤害到她的事。可能你觉得只要留在本王身边,名分无所谓。但喜乐在乎。她的性子我了解,我若有一分不坚定,她都会离我而去。本王可以失去一切,哪怕权利,地位,身份,唯独她,已经融入我的骨血,不可分割。”
“我所求的也不多,为何你不愿意施舍哪怕一点点?”阿芙含泪嘶吼。
元锦羿转身背对她:“该说的,本王都说完了。玉成很好,你安心嫁给他,好好过日子。”
“可我不爱他。”
“日久,总会生情。慢慢的你就会明白。”
迈开步子,头也不回的离开。
萧索的冷风吹动凉亭的纱幔,寂静的别苑中,只听到阿芙凄凄的哽咽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