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上的丫鬟听到动静,站在隔墙边张望,远远看到元锦羿走过来,赶紧低下头往后退。
元锦羿刚走远,丫鬟们又议论起来,小棋走过来,扫了他们一眼,厉声:“有闲工夫嚼舌根,不如早些去休息。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,敢嚼主子的舌根,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!”
丫鬟们噤若寒蝉,瞬间做鸟兽散。
小棋也松了口气,回去找宋喜乐。
此时,宋喜乐总算等到了何玉成开口,跟她讲和阿芙之间的过去。
原来,早在三年多以前,何玉成就认识了阿芙。
那时阿芙父亲被人冤枉,坠入大牢,阿芙想为父亲翻案,背着元锦羿私自奔走,被人盯上,受了伤昏倒在林子里。
那日何玉成恰巧出去办事,看到阿芙,周围又有人喊着在找阿芙。何玉成又不忍坐视不管,将阿芙藏起来,等人走了之后带阿芙找大夫疗伤。
清醒归来后的第二日,阿芙便悄然离开,从此杳无音讯。
再见面,便是在莺歌楼中。
阿芙成了莺歌楼的花魁,而他,是林朝天府上的门客,一个公子世无双,一个千金落污泥。
阿芙改了名字,装作从来不认识他。两人就以这种状态,重新相识了三年。淡如水,点头之交。
何玉成讲完,微蹙眉头:“事情就是这样。”
宋喜乐唏嘘:“可惜你对她一片情意,她从来都不明白。”
何玉成苦笑:“她明不明白,其实也不那么重要,我只是想,尽我所能的守护她。可能微不足道,但只要她好,就够了。”
宋喜乐转身往外走,“她在别苑凉亭,你过去找她吧!该说的话总是要说的。如今正是她需要安慰的时候,既然你喜欢她,就不要错过。”
何玉成怔了下,看她走出了回廊,才握紧发簪朝别苑方向走。
阿芙已经不哭了,凄冷的身影独坐在凉亭中。夜里的风很冷,她却一动不动。
何玉成犹豫着走到她身后,声音有些喑哑:“齐姑娘。”
阿芙怔了下,低头叹息:“多久了,没人叫过我的名字,我以为,所有人都忘记了我原本的名字。毕竟这么多年,我待在莺歌楼,除了楼里的客人,鲜少接触外面的人。”
何玉成走到她面前,望着她:“我知道,你并不想答应婚事。我也知道,你心中依然念着王爷。但我不会去计较,你我成了亲,我会以礼相待,直到你肯接受我的那一天。”
阿芙面色冷淡,也不看他,淡淡道:“若我一辈子都不会接受你呢?”
“那我就等一辈子。”
阿芙心中一动,总算肯抬头看他。注意到他手上拿着的簪子,沉吟:“这簪子……”
“这簪子是你我第一次相见,你离开后留下的东西,还留下一张纸,说用簪子抵为你医病的钱。我一直悉心收着,心想以后还给你。如今,总算让我等到了。”
何玉成两只手捧着,将簪子递到她面前。
阿芙低头看了眼,问他:“你可还记得我原本的名字?”
“记得,你是原齐大人府上的千金,齐若惜。”
阿芙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,将簪子推回去:“这簪子既然送给了你,便是属于你的。你收着便是。”
站起身,往亭子外走。
何玉成慌张道:“那成亲之事,你可有想法?”
阿芙顿足:“既然王妃已经都安排好了,便依照王妃的安排来吧!我本无家可归,有人为我做主婚姻大事,也算是一桩幸事。”
何玉成大声:“若你不愿意,我可以去求王妃取消。”
“不必了,我总是要嫁人的。其实,你很好,我没什么可挑剔的。”
迈开步子,朝园子外走。
何玉成怔忡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洞门中,心里五味杂陈,说不上来究竟是个什么滋味。
良久后,他回过神,握紧簪子走回去。
宋平安考试之后,大概也就十日左右的样子,书院放榜。一大早,就拉着幽蓝陪他一起去看榜。
宋喜乐窝在家里懒得动,跟罗叔交代着婚礼的细节。至于新人的住处,自然是另买的宅院,就在王府附近。
罗叔已经命人打点的差不多,这几日正在搬东西,估摸着婚礼也就这两三日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