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历谨冷哼一声:“贺震楣,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?”
“微臣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,此事,微臣已经彻查审问的一清二楚,绝对不会出错。”
“放肆!”
元历谨愤然一拍桌子,言语中满是警告的意味:“贺震楣,你知道,贵妃是朕最在意的人之一。她向来贤惠温柔,对朕,对太后,都是一心一意的好,后宫诸事,也都打理的井井有条,让朕无后顾之忧。你们这些老臣,就是看不惯林氏一族势大,一天到晚的,都在想着要如何来为难朕!”
贺震楣深吸口气,依旧无惧无畏的说下去:“陛下若是不信,可以亲自去审问被关押的刺客,还有上次在尚衣局死了的那个宫女的弟弟,也就是侍卫所的一名侍卫,名叫岳满满。”
虽然还是不愿相信,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,元历谨也不可能一味包庇。
他是帝王,有些事情,很多事情都要考虑大局。虽然在他眼中的大局,是属于他自己的江山。
沉吟良久,他紧攥掌心道:“既然你的供状之上已经写的一清二楚,朕也没必要亲自再审问一遍。事情查清楚了,朕也就不为难你了。你的职位不变,老老实实继续做你的禁军统领便可。”
“那……刺客的案子,敢问陛下,该如何处置才好。”
“你想如何处置呢?”元历谨阴沉着双眼问。
贺震楣毫不畏惧道:“微臣以为,应该立刻将贵妃娘娘请来,问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。常言道,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。贵妃虽然是暂时掌管后宫,但若是犯了错,也是必须要问罪的。微臣只怕,今日一走,陛下便将此事搁置。”
“贺爱卿,朕劝你一句,凡事适可而止。”元历谨气的牙齿磨得咯咯响。
贺震楣却不为所动,俯首大声道:“请陛下秉公处置。若陛下不处置,微臣今日便不会走。明日朝堂之上,还会再提及此事。”
“你!”元历谨伸手拿起砚台,扬手就要朝他头上砸下去。
突然,门口传来一道威仪的呵斥声:“皇儿,不可!”
元历谨本就没有真要砸下去的意思,及时的停止了动作,抬头看向殿门口。
南宫娴儿搀扶着太后进了大殿,身后跟着雪薇和孙嬷嬷。
太后肃着脸停在书案一侧,紧蹙眉头,教训起来:“皇儿,你现在可是一国之君,这脾气总是不懂得仔细收敛和控制。若不是我听娴儿提起贺统领来了御书房,担心你会恼羞成怒,你今日是不是就要犯下大错了?”
元历谨缓慢放下砚台,冷冷眯眼:“朕已经给了他几回,他还不知道收敛。朕可是一国之君,岂容群臣置喙。”
“贺统领来找你,说的自然是朝廷之事。哀家也听说了,你之前让贺统领查刺客的事儿,想必是查清楚了吧!”
元历谨看了眼南宫娴儿,在他面前依然是温婉贤淑善解人意的柔弱模样,无论如何,他都无法想象,这个在他身边最为在意的女人会有另一幅恶毒面孔。
想了想,他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:“娴儿,你跟朕说实话,当初陷害摄政王妃,是不是跟你有关?要杀掉与那件事有关的所有人灭口,是不是都是你的主意?”
南宫娴儿紧抿嘴唇,低垂眼帘半晌不说话。
太后叹息一声,慢吞吞道:“你也别怪娴儿,那件事,真不是她的错。要说错,全是哀家的错。只因那丫头出身低微,我实在看不过,怕丢了皇家颜面,才会授意娴儿那么做。可是,死了人,这是谁都没想到的。”
元历谨难以置信的蹙眉:“母后,那件事,居然与你有关?”
太后缓慢点头,看了眼贺震楣:“这是咱们皇家的事儿,哀家不希望被人知道。若你非要罚一个人,那就罚哀家吧!哀家反正也是一把老骨头了,没什么可爱惜的。但是娴儿可是你的妻子,你怎么忍心看她无缘无故的受罚。”
转过头,故意问贺震楣:“贺统领,你说呢?”
“这……”
贺震楣有些不知所措。这事儿,要是南宫娴儿承认了的话,也就好说了,可是他万万没想到,太后竟然会出面,将原本明晰的案子搅成了一滩浑水。
他为难的叹口气,只好起了身,拱着手道:“陛下,微臣觉得,此事必须要尽快弄清楚。若真的与太后娘娘有关,请陛下亲自定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