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叔怔了下,啧啧皱眉:“可是,那事儿我也不知道什么呀!只知道那天有人发现了一具尸体夹在了芦苇丛边上,我给帮忙捞了出来。那具尸体明显是从别处漂过来的,我们这些只是发现尸体的人,又能知道些什么呢?”
宋喜乐思忖着,问:“那大叔您,是在这河边做的什么营生,对这一片河域熟悉吗?”
“自然是熟悉的,我做的是打渔的营生,常年跟这条河打交道。”
“这就对了,那您一定知道,这水流方向和高低吧!”
“知道,这条河是条三岔河,到这一片,三岔河汇聚成一条,往东南延伸。水流趋势高低的话,最后汇聚的这一条是最低的,西面和西北方向那两条,水势要偏高一些,具体哪个高哪个低,不好说。”
宋喜乐一阵惊喜,赶紧的追问:“那据您多年经验来看呢?哪一边会高一些?”
“要我说的话,西面那一条应该要高于西北方向那一条。”大叔十分肯定的说道。
宋喜乐松了口气,笑融融道:“多谢大叔跟我说的这些讯息,我可以顺着这条线索,推测死者到底是从哪一条河流冲下来的了。如此来看,先排除了东南方向。现在只剩下西北方向和西方。”
仔细捉摸了一会儿,她自言自语道:“西面的话,虽说地势高,但河域附近似乎没什么村落,也鲜少有行人,可能性不大。如今可能性最大的,便是西北方向了。”
大叔若有所思的认同颔首,道:“姑娘说的有些道理,从西北方向过去,是好几个村子的必经之路。你可以顺着河流往上走走看。不过,你这样查,就跟大海捞针似的,不好查啊!”
“没有什么案子是好查的,更何况是一桩线索渺茫的案子。如今我只能试试。”宋喜乐斩钉截铁道。
突然,何金成开了口,伸手指着河里靠近芦苇**的附近,疑疑惑惑道:“喜乐,你看那边。”
宋喜乐循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,竟然在水里面发现了一条麻制的绳子,不由的眯了眯眼。
她立刻做了决定,对大叔道:“能不能劳烦您撑船让我过去看看?万一那绳子跟死者有关,就是一条线索,也许我能靠这条绳子,推测出尸体是从哪个方位漂过来的。”
大叔也看向了何金成手指的方向,惊奇道:“尸体好像就是从那个位置附近被发现的,难不成,那根绳子会是绑在尸体身上的?”
“咱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大叔连忙点头,解开船绳先上了船,招呼道:“姑娘慢点,这打渔的船没那么稳当,船槽里有点进水,可得小心。”
宋喜乐郑重点头,小心上了船,由大叔撑着蒿子往绳子靠近。
到了绳子附近停下,大叔正准备用竹竿把绳子捞过来,宋喜乐连忙阻止:“先别捞,让我看看再说。”
她细心观察,发现绳子的方向是从西北往东弯曲的。
之后才亲自将绳子捞起来,发现绳子是被绑成一个套子的形状,她比划了一下,举起来问大叔:“您觉得,这个圈套的尺寸,跟那具尸体是否吻合?”
大叔摩挲着下巴,仔细回想:“那具尸体已经泡的发胀发白,加上冬日衣裳穿得多,我并不太确定。”
脑中突地一恍,一拍脑门道:“对了,那具尸体的衣服系的很乱,裤腰带都快掉下来了,后脑勺的血窟窿挺大的,看着可瘆人了。”
“衣衫不整。”
宋喜乐皱紧眉头:“如此说来,这人的死似乎还另有隐情。事情,好像越来越复杂了。”
何金成看他们还不回来,着急的招手:“喜乐,快回来了,河里风大,吹的多冷。”
宋喜乐回过神,跟大叔招呼了一声,两人撑船回到岸边。
何金成小心的扶着她回到陆地上,盯着她手里的绳子道:“就算尸体泡的发胀了,也能按照发胀前发胀后的尺寸来推测。喜乐,死的那个人不是还有家人吗?到时候咱们去问问不就好了。”
宋喜乐恍然大悟,忍不住笑道:“何大哥,我觉得迟先生说的对,你还真有点大智若愚,有时候,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根本不傻了。”
何金成又露出招牌式的嘿嘿傻笑:“喜乐你说我不傻,那我就是不傻了吧!”
宋喜乐心里高兴,也就不纠结这绳子到底是不是绑缚死者的了,舒口气对大叔道谢:“今日多谢大叔了,我们先顺着西北方向的河流往上走走看,说不定真能查到些什么。”
大叔摆摆手,呵呵笑:“我也没帮到你们什么,不必客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