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喜乐仔细观察起来,那可都尉年纪约莫在三十岁上下,仪表堂堂,一身英气。
他身侧的侍女一身浅青色衣裳,不胖不瘦不高不矮,容貌算不特别好看,但也清丽可人的耐看。只不过眉目间笼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哀愁,看那可都尉的眼神儿,似乎也带着几分哀怨和莫名的期盼。
这一仔细观察,宋喜乐心里就起了疑问,干脆热情的招呼那名侍女也一起坐下,热络的问起来:“你应该是那可都尉的贴身侍女吧!”
侍女点了下头,恭敬道:“回姑娘,我确是都尉的贴身侍女,原本也是个中原人,名叫黄鹂儿。”
“我说呢,看起来气质不同于番邦人,原来竟是个中原人。”宋喜乐恍然点头。
那可都尉和蔼的笑着接口:“黄鹂儿原本是被乌克国抓起来的奴隶,在一次对战中,险些被我国士兵杀死。当时脱口而出喊出了中原话,我刚巧听见,便将她救了下来,留在身边做个侍女。”
黄鹂儿小心翼翼道:“都尉的救命之恩,鹂儿这辈子都不敢忘。”
那可哈哈大笑道:“举手之劳,你不必总挂在心上。”
黄鹂儿倒是乖顺的很,点了下头,没再多说。
那可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,面色严肃起来,对迟玉白道:“先生今日当街帮我解围之事,我非常感激。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,尽管开口就是。”
迟玉白也从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,想了想,对宋喜乐道:“宋姑娘,不如,还是你来说吧!”
宋喜乐颔首,开门见山的说了起来:“是这样的,我们来到疏勒城,其实就是想寻求一个庇护。还望那可都尉听我详说,然后再决定帮不帮忙。”
那可思忖了一下,默认点头。
宋喜乐于是将他们在沙漠里遇到沙尘暴被吹的迷失方向后,遇到沙雅公主,被带回乌克国,沙雅公主看上燕回,强行赐婚的事儿,一五一十的跟那可说了一遍。
听完之后,那可拧紧眉头,却又觉得有些好笑,问道:“所以,你们逃来疏勒城,其实是因为知道我们疏勒跟乌克常年处于水火不容的关系中,才会特意来此寻求帮助。今日当街帮我解围,也是带有目的性的?”
迟玉白想要解释,宋喜乐暗暗冲他摇头,示意他不要说话。
迟玉白只好把到了嘴边儿的话又给压了下去,担忧的看着宋喜乐。
宋喜乐还是十分直接的说话方式,道:“都尉大人您猜的不错,我们之所以逃来疏勒城,就是因为你们两国的敌对关系。至于帮您解围,虽然确实带有目的性,可若是当时没有目的,迟先生还是会帮您。至于您知道真相后怎么想,那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了。”
那可的脸色阴沉下来,危险的眯起眼睛,叱了一句:“你们,简直自以为是!”
迟玉白顿时慌了神,连不迭的冲宋喜乐挤眉弄眼,希望她能够补救一下刚才说错的话。
宋喜乐却不为所动,依然一副镇定淡然的态度端坐着。
锦羿突然开了口,散漫道:“都尉大人身为疏勒国的官员,保护待在城内的所有人,本就是职责所在。您若是不管,其实没什么大不了,只不过会让乌克国的人觉得你们疏勒城的人好说话,好欺负而已。”
“你又是谁?”那可狐疑的扭头朝锦羿看过去。
迟玉白怎么也没料到宋喜乐和锦羿两人的口气竟如此相似,紧张的额头都要忍不住冒出冷汗来了。试着开口补救:“都尉大人,他们年轻气盛,说话口不择言,您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。”
那可根本不理他,冷声问锦羿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在下,锦羿。”
那可的眼神瞬息之间起了变化,又很快回归平静,了然点头收回目光道:“原来如此。时候不早了,你们早些休息。不必担心乌克国的人来要人。我会派兵严加防范,让他们无法进城。”
宋喜乐和锦羿双双拱手作揖,感激的对那可道:“多谢那可都尉慷慨相助。”
那可摆手示意他们站好,目光深深的又看了锦羿一眼,喊了黄鹂儿一起离开。
客栈里一下子安静下来,宋喜乐回头看向锦羿,狐疑道:“你还真是个奇怪的人,方才我说了那么多,其实都及不上你寥寥两句。难不成,你之前跟这位那可都尉是认识的?”
锦羿好笑道:“我一个向来很少出远门的人,怎么可能认识疏勒城的人。兴许,这位那可都尉是看着我长得像他某个朋友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