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斐夹起一块鸡丁送进宴嫣嘴里。
鲜麻香在舌尖炸开,混杂着辣独特的风味,盖住了野鸡原本的土腥味,原本柴柴的肌肉也因为先焯水再下锅炒变得风味十足。
一口下去,肉在口中爆出肉汁,裹挟馋了茱萸的辣油,叫人吃的冒汗又停不下来。
“阿染媳妇,这真的是野鸡?”
宴嫣双眼放光,不可置信的又吃了一块。
完全没有野鸡的土腥味儿,反而又麻又辣,刺激的口腔完全停不下来,更妙的是,吃着这鸡,竟然心情豁然开朗了不少,嘴角都不由自主往上。
聂斐一点也不意外:“这当然是野鸡啦,只不过我一出手,就格外不同,娘你放心吃。”
想辣之所以明明是一种灼烧的痛觉,却还是在古夏华流行那么多年,就是因为辣味会刺激大脑分泌内啡肽,吃辣的时候大脑会产生满足感和愉悦感。
加上藤椒的麻把过于刺激的辣限制在口腔可以接受的范围内,这道辣子鸡只会让人吃了还想吃,完全停不下来。
宴嫣一向口腹之欲不强,但有辣子鸡佐餐,她破天荒的吃了一碗半。
“娘,好吃吗?”聂斐侧头问。
宴嫣辣的吸气,喝了聂斐递来的一碗水,缓了缓才说:“这味道好奇特,明明是茱萸,但没有茱萸那么刺激,着实是好吃。”
“那娘,咱们去镇上卖这个味道的炸串,怎么样。”
“去镇上卖?”宴嫣还没想过这种问题。
她一向只在村子里做些针线活还钱,这些年大多都是吃老本。
若说不想有赚钱的营生,那是假。
可只靠她们婆媳两个女人,能把生意做起来吗?
宴嫣的迟疑也在聂斐的意料之中。
正想着怎么劝说宴嫣,门口传来一阵叱骂声。
“聂斐,你给我滚出来!”
聂斐一回头,几个妇人火冒三丈聚在门口,身旁正是那几个被杀鸡吓哭的皮孩子。
“哟,几位婶子怎么来了,快进来坐坐吧。”宴嫣笑着迎了上去。
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,宴嫣的态度摆到位了,几个妇人也不好继续拿腔拿调,只哼了一声,领着身旁的孩子进了院子。
为首张家婶子最为泼辣,胆子也最大,什么都敢说,张嘴便骂:“聂斐,你安得什么心,在我儿子面前杀鸡,现在把我儿吓出了病,见人都哆嗦!”
“可不是,我儿子也吓得不敢说话,你一个嫁了人的还欺负小的,你要不要脸啊!”
“我儿子都被吓病了,现在都说不出话,晚上回家饭也不吃,这要是饿出个三长两短,我要你的好看!”
村妇最看重的就是儿子,这是在夫家的立身之本,更是未来养老的保障,如今儿子被聂斐吓得如同飞了魂儿,几人恨不得把聂斐给活拆了。
宴嫣被骂的笑都有点兜不住。
“几位婶子,我们聂斐也没想到几个孩子会看到杀鸡啊,何况聂斐你们也知道,她是举人娘子,也是嫁到我们家才第一次提刀杀鸡,她也不是……”
“她山大的个子是个死人?我儿子在旁边看到了,她不会挪个地方,非得让我儿子看到?我告诉你姓宴的,现在还和你好好说话,是我给你面子,别给脸不要。”
张婶子‘啪’的一声,拍在桌上。
“今儿你必须让聂斐给我滚出来给我儿子道歉,还得赔我儿子去看大夫的汤药费!”
有了张婶子牵头,后面的几个村妇也跟着一同起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