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结发同心意，白首不相离。”

胸口被一只小手摁住，暖的隐隐发烫。

聂斐朝他眨眨眼，“这可是宝贝，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，可不许丢了。”

撒娇似的软语，宴陌染从未听过。

清河村不是没有因为他容貌动心的小娘子，可那些眼中总有别的东西，不像眼前的小妻子，单纯的只是在看他这个人，在看他宴陌染。

宴陌染喉头滚动，一向熟读诗书的嘴，偏偏因简单十个字，半个字都回应不出来。

“娘子……”宴陌染一时无言。

聂斐眨眨眼：“要是不习惯，你叫我聂斐吧。”

“聂斐。”宴陌染在嘴中裹着这两个字。

声音很轻，甚至没有特别的意思。

聂斐听得却笑了。

她依着烛火静静的看宴陌染，那张脸像极了白月光，又不像。

她的白月光，从不会有这样羞涩窘迫的一面。

聂斐还记得当年她一个人从尸潮中救回安博士后，白月光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衣，身上却似乎染了阳光的味道，就连说话都暖的和煦，在公开表彰时说的第一句话。

“聂队长，地球幸甚有你。”

宴陌染不同，他不是太阳，没有太阳的暖意，也没有太阳的和煦。

他有的只是月亮独特的清冷，似如天边月。

白月光叫她聂队长，宴陌染却会叫她聂斐。

这是不同的。

聂斐想，她不想做所有人的聂队长，只想做一个人的聂斐。

“聂斐。”宴陌染试探性伸出手盖在聂斐手上，单纯的握手，不带半分情欲。

他体温偏低，比一般人凉。

想到小说结局时，宴陌染面色苍白的躺在刑部大牢，脸上不见一点血色，活活冻死在冷风之中。

聂斐觉得自己肯定是心疼怜爱他了。

冰凉的手上盖了另一只手，是她的手，温暖的手。

执手相看，相顾无言。

终是聂斐忍不住先笑出声。

宴陌染也似乎被感染，跟着一起笑起来。

一对龙凤红烛从深夜燃到天明。

床榻上两件红衣相拥而眠，单纯的相拥，是两个孤单的人试探性的伸手寻找另一半。

“啪”一只铁剪子绞灭了烛心。

天边太阳挂的老高。

宴陌染一向好学，为了成亲已然请了三天假，这会儿已经去了镇上的书院。

聂斐一边打呵欠一边打开房门，阳光暖的她忍不住伸了个懒腰。

要是没有院中的争吵的话。

这绝对算的上一个心情愉悦的早晨。

“聂斐，你给老娘滚出来！”

本来就不大的宴家小院多了几个吵嚷的村妇，顿时毁了原本的清净。

隔着几米远聂斐就看到膀大腰圆的王翠萍在撒泼。

宴嫣声音柔柔的，在王翠萍的大嗓门面前完全不够看。

王翠萍叉着腰，站在院子哭天抢地的撒泼。

“好你个聂斐，你这个恶毒贱货，造谣我们家贪了你那个短命鬼爹留下的遗产，你倒是会做好人，现在逼着我们一家卖田卖地，你要逼死我们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