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致庸恨恨道:“这哪里是什么客商,分明是就是来偷我们冰糖法子的。”
沈桃早有预料,之前商贩的小孩就告诉了她,那天糖车起火的时候,她看到点火的人,带着一个斗笠,拿出浸了火油的布巾就扔在了沈桃的糖车上。
她虽不知道长相,但那人的虎口处有个很大的伤疤,和陈景源手上的一模一样。
她事事留心陈景源,找来了铁林帮忙,才弄清陈景源的意图。
想要制冰糖的法子,可没这么容易。
一天之后,她和胡致庸翻遍了京都所有的糖行,找到冰糖里有白棉线的冰糖,全部买了下来。
这个白棉线,是因为古法制糖的时候,在还是**的糖浆里,需要放入一根棉线,冰糖就会沿着这跟棉线作为结晶点。
沈桃每次做完冰糖,都会严加查看,把棉线剔除干净,才会拿出去卖。
但不了解冰糖做法的人,因为里面的棉线太细,根本不会注意到。
陈景源将这三担的白糖都卖给了一家糖行,沈桃挑出有棉线的冰糖后,便和胡致庸演习,找上了这家糖行的掌柜。
沈桃把含着棉线的冰糖给了他们:“掌柜的,你看这棉线,要不是我们细心见着了,就要被家里的老人给吃下去了,这到时候出了什么事,你们赔的可就是一条人命。”
这么大的帽子扣上去,糖行的掌柜可承担不起。
“客官,这样,你买的这些冰糖,我们都以三倍的价钱收回来怎么样?”
沈桃摇了摇头:“你们的冰糖出了这么大的问题,收回就可以解决吗?万一下一批的冰糖被其他不知情的人吃了可怎么办?”
掌柜抹了一把汗:“我们也是在糖商那里拿的货,我可以用糖行的信誉担保,下次一定换一个糖商。”
“你们就是嘴上一说,有没有换糖商,我们也不知道。”
“那客官想如何?”
沈桃看向掌柜道:“这样吧,带我去见见你们的糖商,你亲自向我证明这些糖的问题是出在他们的手上,而不是你们糖行。”
掌柜的无奈,这本是不合规矩,可是沈桃要是把这件事宣扬出去,他们糖行的信誉不保,便只好沈桃说什么是什么。
而且他心里也对供货的糖商诸多怨气,要不是他们的糖货出了问题,他也不至于被客人逼上门来。
“我这就带着你们去。”
掌柜的把所有带着棉线的冰糖都装在了袋子里,让沈桃和胡致庸上了马车,去到一个宅院内。
这一处住的都是外地的客商,他们会携着自己的家眷和奴仆在这里租上几间屋子,宅院大,住的往往都不止一家客商。
这糖行掌柜气冲冲的来这,找来管理这人的管事,让他把人叫出来。
管事匆匆去请人来,那人匆忙出来,边走边整理衣冠,看着掌柜道:“姚掌柜,什么事这么匆忙?”
“曲老板,你做生意也忒不厚道了,冰糖里夹着棉线,这客人吃到,都找上门来了。”
曲阔安一愣,想着之前的冰糖明明都没有问题,怎么可能会出现棉线。
结果他刚一转身,就想明白了,沈桃笑着看向他:“曲老板,别来无恙啊。”